“吃得下,我为什么吃不下?”
这话像是反问,又像是自问,他为什么吃不下啊?古往今来人人都吃得,怎的到他就吃不下了?况且这些粪水都钻进菜地里了,跟菜又没有关系。
菜地里气味着实有些难闻,程宴平虽有心跟赵吼较劲,可到底没忍住,坚持了一小会儿,就朝镇子的方向跑了去。
龙门镇安全,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话。
他来的那一年,有路过的商队,见着镇上有几个妇人长的不错,便起了坏心思。可他们哪里晓得龙门镇的妇人跟其他地方的妇人不一样,旁的地方的妇人若是遇到坏人调戏,也就只能哭哭啼啼的将满腹的委屈往肚子里咽。
可这里是龙门镇。
赵吼记得很清楚,他被外头的动静吵醒后,一打开院门就见街上火把的光亮几欲将夜色照的如白昼一般,而那几个欲行不轨之事的被人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后来还是镇长出来,他眯着眼睛笑道:“下手都注意着些,别将人打死就行了,等明儿天一亮带他们去见官。”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了龙门镇人的团结。
程宴平跑了老大一截了,可还觉得有怪味,又往回走了一段,刚好走到先头路过的那对打油菜的夫妻处,这会子估摸着菜籽已经打干净了,两人正把秸秆往边上挪,用绳子捆好,放在牛车上。
这些活两人干起来着实有些手忙脚乱,程宴平见了忙上前去帮忙。农妇长的黑黑的,身材敦厚,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小后生,谢谢你啊。”有了程宴平帮忙拽绳子,她干起活来也松快些。
眼见牛车满了,她家男人赶着车将秸秆往家拉。
农妇则拿着扫把开始将菜籽往一处拢,“赵猎户这人吧,虽平日里冷冷的,可心肠好,你跟着他不会吃亏的,我瞧着他是个会疼人的。”
“没有,我们没有”
程宴平慌忙解释着,可落在农妇的眼里却像是新婚燕尔的害羞罢了,她笑着道:“啥没有呢,这都睡在一块了,还能不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