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听完,胸中默默了然,面容依旧似古树不惊,无声朝水洞外走去。
“长舒殿下!”就在长舒快踏出水洞的最后一刻,身后传来了玄凌有些压抑的一声低喝,“我这一生行尽卑鄙寡薄之事,行走天地之间,即便对仇敌俯首称臣,同小人虚与委蛇,也从来问心无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亲族脉系,我有负天下人,却不负他们,只因我自篱幽天出来后所踏的每一步都没有半分私心。”
长舒回头望着他。
“可是紫禾……她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他道,“她找了我太多年。我忌惮天界,将我族人的性命和自由悬在刀口过日子,太谨慎,也太懦弱了些。”
玄凌额前青筋一跳,此话一出,方才那番带着写孤傲自负的气势也骤然消失了。他声音渐渐减弱下去,有一瞬间的消颓,低低地说道:“关乎逆鳞一事的转达,烦请幻君,不要忘了。”
她拿走他半片逆鳞,用了几万年的时间在自己也不知晓的地方为玄凌造出了软肋。
碧波水光在长舒望向玄凌的小半张脸上晃荡,他站了一会儿,见玄凌再没有动静,回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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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烟寒宫并没有人知晓,所以此刻回去也是悄无声息。
长舒换上便服,去朗清苑找长决,殿中有灯,他步子走得轻,行至院前石板小路便闻到一股隐隐的药味和刻意压制的细碎呻吟,听起来像是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