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以防万一,没将镜子对着脸,平放在掌心后若有所思问容苍道:“这镜子,你是从蓬莱得到的?”
容苍“嗯”了一声,说:“是有一日师傅让我替他去岛中小湖捕鱼,在湖底拾到的。”
“这么凑巧啊。”长舒漫不经心道,又盯着镜子,眼尾扫过容苍,“你说你曾在镜中看见过自己的前世?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
“你”字还没出口,容苍急急打住,舌头抵住牙关,愣是没泄露半点声出来。
他岂能告诉长舒他在镜中看到的东西?
其实不多,镜中长舒还是眼前这个模样的长舒,傲雪欺霜般出尘的气质,绢衣玉冠,不苟言笑,像块寒冰似的叫人不敢靠近。
除了他。
镜中的长舒不叫长舒,容苍也不知道里面那个长舒的名字。那里面自己从没像现在这样长舒长,长舒短地恨不得一天念上个八百遍,只声声都喊对方“哥哥”。
像什么诀窍似的,每次他一喊“哥哥”,那张惯是面如沉水不动声色的脸上就会有些动容,擅察言观色如他,一眼就看出镜子里的长舒架不住他喊“哥哥”如同现在的长舒架不住他撒娇一样。
“哥哥怎么不看我?是我不好看么?”
“哥哥既然救了我,就不能不管我。”
“前瞻往世,后望来生,我都是哥哥的人。”
“哥哥真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能与之比肩的绝代风华。”
这些张口就来的情话每次一传到那个人的耳朵,就能在那双定若幽潭的眼中惹出一丝微澜。
再到——
“哥哥,放松些。”
“哥哥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