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钻心的疼痛让她在把嗓子嚎到失声的同时找回了几分理智,萧霁阳拖着异常发烫的病体转身去另一个流民堆里,和老弱妇孺一起挖食树根。
城外的孛林军守着每一个有可能流窜出难民的洞口,每个守卫手上都有一幅霁阳长公主的画像。
可整整两月有余,孛林军没有见到一个从城内出来的人。直至漫天尸臭飘过城墙,姜禹望着臭味游来的方向,他才明白,东丽王族,宁可将自己的城池化作万千子民的埋骨之地,也不愿让任何人出城投降。
他也想过喊话交出萧霁阳,放所有人一条生路,可如今还没见他们把她抓来当做人质,机警如她,只怕早就混入百姓之中,若贸然喊话,只怕会给她的处境徒增危险。
轩德元年三月,孛林军攻城,东丽禁军与孛林军正式交战,不出半日,城破,残留的一万禁军被俘,数百流民尽数受援,东丽王自尽于宫中。大晏国在萧启的统领下,彻底洗清当年被以少欺多的割地之耻。
姜禹在破城的那个傍晚找到了萧霁阳。
那时孛林军已将皇城扫荡一遍,因城中死者死法奇异,便命人把尸体留了几副新的下来,稍后带回军营中给军医查看,其余运到城外集中处理。
负责安抚流民的士兵人人都被派发了萧霁阳的画像,凡遇女子与画上之人相似者,即刻来报。不多时,便有两个守卫急奔而来,说西南城角处有一粗布麻衣的妇人面部轮廓与画像大抵相似,只是枯瘦至极,且满脸污秽,看不清具体面容。
姜禹闻言便下马欲去查看,却见两个士兵似乎还有话说,只是犹犹豫豫,将言不言。
他已是心急如焚,询问他们的语气中竟带着以往上阵杀敌以一敌百时都没有出现过的焦灼:“还有何话要说?”
“若那妇人真是公主,万望大帅做好被陛下责罚的准备与应对的说辞。”
“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