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确实累,可能生意着实是好。陈雪娘虽然不知道一天能赚多少,但绝对比这镇上所有的生意都要赚钱。

她如今,只能是熬。

熬到杨家夫妻两人不在了,孩子长大,她做了东家夫人,就能过好日子了。

可是杨家夫妻才四十多岁,看起来身子也硬朗,不见丝毫老态……至少还有几十年。

一想到此,她就感觉前路一片黑暗,仿佛看不到头。

“娘,我也不是懒人,你误会我了。”陈雪娘眼看杨母要洗手,贴心地上前打水:“我会绣花,我留在家里,每个月赚一些贴补家用,和在酒楼干活一样。你把我赚来的银子拿来请人……”

杨母嗤笑一声:“咱们自家人苦点累点都可,你要是不干活,我请一个人是不行的,那就得请俩,这一个月就得六钱银子,你的绣工我也见过。就是十二个时辰不睡,也绣不出六钱银子来。”

她语气意味深长:“别想着偷懒,好好干活,趁着年轻,赶紧再给我生个孙子,等孩子长大,你就能当家做主,也算是熬出头了。”

陈雪娘一颗心像是落进了冰水里。

眼看说服不了,她心里格外难受。

那边,杨归浑身水汽从小间出来,不耐烦问:“我让你拿的跌打药酒呢?”

杨母头也不抬:“拿那玩意儿做甚?”又道:“这么大点的孩子,可不能往身上擦酒。那么点小伤,不用管,养两天就好了!”

杨归不想跟母亲说那么丢脸的事,斥道:“杵着做甚?赶紧去啊!”

陈雪娘擦了眼泪往屋里走。

见状,杨母气得够呛:“我说了孩子不要往身上擦酒,那药酒一倒就是半碗,那么点伤哪用得着那么多?倒出来就浪费了,你还往里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