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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吧,我会看着的”吕尚昆看着顾猛眼中透出悲色。

“烟酒伤身,能戒便戒了吧,我走之后,你不必太过伤悲,你知道,我心里只有末,这些年,若不是有小钦,我早就…末,你太狡猾了,你明明,可以…却让我带着小钦…”顾猛说着眼神变得没有焦距,吕尚昆忙叫了顾钦进来。

“爸爸,爸爸…”顾钦进来跪到了顾猛床前已经泣不成声,只是为了看到顾猛,强压着身体上的不适。

“小钦,不哭,爸爸,这辈子值了,有末,有你,没有遗憾,我走了,我要去见他了…末,你来接我了吗…末,你好狠心,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顾猛枯瘦的手摸在顾钦的脸上想抹去他脸上的泪,他的眼神越来越没有焦距,声音越来越虚弱,到最后只看到嘴巴在微微的动。

十天后,顾钦将顾猛的骨灰和卫末合葬在桃花村。

八月二十这一日,顾钦早起穿戴好出了所住的农家乐。

吕尚昆到底年纪大了,顾猛去世后,他的身体也不行了,陪着顾钦来,精力不济,还没起来,顾钦也没打扰他,等送了信,他也算完成了顾猛的遗愿,就可以走了。

几个月的忧心和劳力,加上这些天顾猛去世带来的打击,顾钦虽然尽量正常作息吃饭,却还是瘦了下来,眼底有些青黑,面色越发的苍白,一双如黑琉璃的眼眸显得比之前更大,一贯的清润平和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忧伤。

顾钦打车到了桃花村这一带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准备进去找酒店经理的,有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西装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看到顾钦便迎向了他。

“你是顾钦吧”那人对顾钦说道。

“你好,我是顾钦,你是?”顾钦问道。

“我是桃花酒店的经理,吕先生跟我打过招呼,请跟我进来吧”那人说着引顾钦进了酒店,上电梯直达酒店顶楼。

酒店的顶层是复式结构,欧式装修,中央水晶吊灯从楼顶垂下,红色地毯上是棕色的巴洛克式花纹,装饰着地板和楼梯,楼梯靠墙壁的一侧挂着几幅木框油画,大都是风景画,让整个略显浮夸的装修风格显出几分内敛沉静。

顾钦将信转交给酒店经理,他让顾钦在大厅休息拿了信沿着楼梯上去。

最顶层,偌大的办公室里,蓝灰冷色调下,一个穿着黑色暗格纹西装的男人坐在黑亮的桌子后的靠背椅上双腿交叠面对着玻璃窗的方向看着前方摆放着的四幅油画。

这个人是沈修诚,在五个月前他在离开顾钦后感觉自己的异常便去了国外,投入到繁忙的资本运营游戏中,凡事亲力亲为,早已将顾钦的事忘到脑后,在回国后,他来到桃花村这边,每年他都会花几天在桃花村住住,今年也不例外。

早上他起来到一间放老旧东西的杂物室里找东西时看到里面放着几幅用棕色牛皮纸包装的画,看到上面的日期还有寄出地,本以为早就忘记的事浮出来,立时想起这画是那个美人寄来的…

杂物室有些狭小,他让人将画拆开拿到了办公室看。

四幅画,有两幅肖像画,两幅风景画。肖像画有些抽象,不是正常人的比例,却一点也不违和,颜色用的很少,都是温和不刺眼的暖色调,一幅是肖像画是绿色草坪上奔跑的小孩,欢快的表情有种天然的纯真,那双眼睛看上去温良却透着一股狡黠,另一幅是个迟暮老人,在幽静密林中细数回忆,眼神依旧温良却似乎有着很多遗憾…

风景画也不是常规写实的风景,植物造型奇特,异常高大,叶子肥厚,弧线圆润,排列整齐,看上去柔软舒服的样子,有种梦幻感。

如果这些画是无意间看到的,不是那已知美人画的,沈修诚或许只是看一眼便不会浪费时间,此时知道画画的人是美人,他越看越觉得有趣,原来只是表象的美人生动起来。

或许是吸收了些光的原因,其中有一张画在阴影下渐渐显出一个不太清晰的字,引起了沈修诚的注意,他将灯关上后,那个字更清晰,其他三幅画也有字显示出来…

看着这几个和画完全不搭的字,沈修诚食指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露出一丝玩味的笑。

也就在这个时侯酒店经理敲响了门。

“沈总,是吕先生之前在电话里提到的事,心脏病专家已经联系好了,正在赶来,现在顾小先生带着信来了,就在门外”酒店经理进来后说道。

沈修诚接过信拆开看了下放在桌子上让酒店经理请他说的顾小先生进来,重新转过去看着那几幅画,脑中浮现二十几年前的事。

吕尚昆是他年轻时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是因为吕尚昆,他才在被下放时选择了桃花公社,在那里结识了一些人,包括顾猛和卫末,那两个为了彼此可以牺牲生命的奇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