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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们,?麻木哭喊、惨叫。

正在家中摆宴席的老太太,带着儿媳、孙子孙女在院子里拍照,?亭子被炸飞无一活口。

偌大的庭院,?在转眼间变成残垣断壁的废墟。

正在生火做饭的百姓家,?被炸出巨大的窟窿,火光蔓延。

战争袭来,没人能独善其身。

“看着我演。”霍时远说完,拿起对讲机吩咐2号机3号机准备。

季辞风安静站到一旁,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不服,脊背挺直。

五百多个群演,?在剧务的安排下重新站位。

霍时远背着古琴,拎着装满行李箱的书籍,一步三回头,眼里写满了不舍和愤懑。他被人流推搡着向前,脸上的表情渐渐麻木,只是机械地清点着学生的人数。

作为受过新思想教育的知识分子,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力量极其渺小,意识到逃离是懦夫,可又毫无选择。

他和二十多个学生,是学校的幸存者,敌机不知何时再来,不知侵略者是否会屠城,只能先躲到别的地方求生。

“霍导去演戏,估计年轻一辈的演员没人能赢他。”谢钦州喃喃出声,“真服了。”

顾景寒的演技在30岁左右的男演员中,算是比较好的,无论演什么角色都不会让人出戏。

跟霍时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

“季辞风要是再找不到感觉,可能要被换掉。”袁建安微微敛眉,“他真的就是形象符合,但是丝毫没有入戏,没有把齐教授的痛苦挣扎演出来。”

齐教授晚年时常跟学生提起这段往事,感慨祖国的繁荣昌盛来的不易,每次都泪洒衣襟。

空袭来得突然,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学生,转眼死在自己面前。活着的人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感怀,被战争裹挟着,做出无奈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