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元燮在,下人不得上桌吃饭。梁婶和阿淼回了厨房去吃饭,只剩下紫鸢一个人在旁边伺候着。食不言,两人安安静静吃了饭,又回了房。
景泓倚在榻上看卷宗,萧元燮在桌案旁处理军务,眼看时辰过得差不多了,景泓估摸着他今夜要在这里宿下了。
待萧元燮处理完了军务景泓还在看手上的卷宗,他走过去拿起一卷看了看,满目的文字让他心烦。
“这些东西不必如此精细的了解,日后慢慢熟悉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有什么不了解的地方,让赵一寒提醒你便是。”
景泓心道,我要有那本事指挥赵一寒,也不会抱着大肚子赶着看这些卷宗了。
“旁人再怎么了解也不如自己了解来得好,身为一州州牧,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本王看是赵一寒那厮故意为难你的吧?”
“为何如此说?”景泓提起头疑惑地看向萧元燮。
萧元燮道:“这些卷宗都是近三年来平凉一应大小事务的详细记载,赵一寒这个人最是谨慎,自他当了主簿以来,这些事情虽然井井有条但过于细致,就是前州牧在时也不会如你这般一一过目,太耗时间了。赵一寒从来都是做两份案子,一则是你手中的这些事无巨细的卷宗,一则便是简明扼要的综述。他本可以让你更简单明了的了解平凉的事务,却偏偏要让你花时间绕路走,这不是为难你?”
“若不一一过目,赵一寒虚报怎么办?”
“他有这胆没这心。”萧元燮道:“赵一寒是文家出来的人你可知道?”
“来时父亲说过。”景泓毫无隐瞒。
萧元燮知道商人一向狡兔三窟,看来文弄章除了跟他的交易,自己还有其他准备。他继续道:“这个赵一寒,以前就因过于刚正不阿而闻名,就算文家不倒,以他的性子不免要得罪人,被贬出京是迟早的事。不过这些年在平凉他的性子反而改了不少,没以前那么刚直了。他也是进士出身,在刑部任过职,精通大周律法,他若是有心作乱,平凉早就乱了。不过他这人一向以国家百姓为重,就算是窝在平凉当主簿,他也能做到勤勤恳恳毫不松懈。前州牧是个有能力的人,但赵一寒的能力还在他之上,平凉这些年安稳有序,多亏了赵一寒在背后把持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