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臻手持牙牌听着耳边稀稀落落的声音,敛眸收起思绪,规矩地完成行礼的礼节,直到宋尧旭说出平身的指令后再跟着百官一道起身。
他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腰板挺直目不斜视,目光所及只有位上的宋尧旭。
而在他的身后陆续有大臣们出列上奏,祁子臻仔细听完,有一大半是请求尽早处理罪臣祁源和他的党羽的,小部分的人借机又将话题转而针对起了祁子臻,暗示他也是祁家的人,让宋尧旭多加小心。
祁子臻在朝堂中算是初次露面,此前大臣们虽从零星边境战报中了解到一点他的事情,但是在弘初帝在位期间凌朝风气变得更为重文轻武,文官们大多其实还是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
宋尧旭耐心地听着几个大臣有意无意暗指祁子臻,面上始终维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大臣们只知他此前的温和性子,原本还担心因为他与祁子臻关系好他会无条件偏袒,见他面上挂着笑容也逐渐大胆了些,甚至提起之前他们前往久右郡途中又擅自发兵封枢郡的事情。
当时汤乐远突袭封枢郡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是在那会儿观王的授意之下禀报的大臣都挑着他们的错处着重来强调,朝中百官不似弘初帝那般清楚他们手中有完整的调兵虎符,基本都默认是擅自动兵。
而祁子臻在军中担任的是军师之职,在观王有意引导下他们自然都默认作出这个决策的肯定是他,只强调了他的过错。
宋尧旭听着官员们的掰扯,神情不变,似是漫不经心地问:“祁爱卿,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被点到名的祁子臻抬眸,看了眼他面容中的职业假笑,规矩出列跪下,语气平淡:“臣行得正坐得端,自是问心无愧。”
他没有辩驳一句话,挺直身板跪在地面上,一袭黑金装束更显得他好似傲然挺立的墨竹,端得一身正气。
然而在早已腐朽的朝堂中,这样的正气只会沦落为可怜的笑柄。
祁子臻背对百官看不见,宋尧旭却是将个别官员眼底的嗤笑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