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公子随手晃着腰间的麒麟佩,仰头看向这楼阁前盛开的梅花,笑声清朗,道:“这京都的梅花似乎也开得比别处艳些,不知可有好酒?”
只望见这一眼,裴长淮就没能挪开眼睛。
后来芙蓉楼中唱起《金擂鼓》,他似乎很喜欢,独自靠着阑干听曲,明明已然大醉,还是为求尽兴似的又喝了一壶。
裴长淮远远瞧着,眼前这一切仿佛似曾相识,多年前,谢从隽也喜欢站在那处,一边喝酒一边听曲。
失神片刻后,裴长淮正要离去,却见他似乎因醉得太厉害,身影晃晃悠悠,从前就有客人不慎从阑干处跌下楼去。
裴长淮见他身边无人,有些放心不下,迟疑多时,还是走了过去。
裴长淮正要问可是检校右卫将军赵昀,那公子先一步抬头望过来,一双风流眼迷离恍惚,摇摇晃晃地朝他走过来。
脚下一个踉跄,他整个人猛地朝裴长淮跌过去。
裴长淮下意识伸手接住他,“赵昀?”
跌在裴长淮怀中后,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眼睛眯了一眯,似乎想努力看清楚裴长淮的面容。
不多时,他轻轻一笑,醉醺醺地说道:“小郎君看着面善,我们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裴长淮一怔,许久没能回答上来,也再没能挣开他的手。
谢从隽当时醉得一塌糊涂,哪里还记得这个?两人又阴差阳错地隔着赵家的仇,他还怀疑过裴长淮是有意算计。
如今想来,仿佛这世间姻缘在冥冥中早就注定,不论受多少磋磨,他都是要乘着这山河里最盛的一场风雪,回京赴约。
谢从隽吻了裴长淮一下,吻得情意缱绻,低低道:“我就知道,我难能忘了你。”
裴长淮也不免感怀,对谢从隽更有怜惜,回抱住他,柔情似水地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