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烈被他羞辱得脸色微变,不过他很快恢复镇定,哼笑一声:“中原有句话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会说的。”
说罢,他命人提了一名俘虏出来,当着谢从隽的面,残忍地割断了那士兵的喉咙。
谢从隽眼睁睁地看着,纵然麻痹散让他四肢毫无知觉,但他心腔里却是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这种疼痛没有那么干脆,而是绵延不绝,就像那士兵绵延不绝的血一样,疼得他想呕吐。
可谢从隽知道,自己绝不能在宝颜萨烈面前流露出一点情绪。
他只静静地看着,不曾眨眼,他要牢牢记住这样的痛苦,这样的耻辱,只有记住了,来日才能化成复仇的利刃。
宝颜萨烈杀了一名俘虏,见谢从隽还是波澜不惊,笑了笑:“不着急,还有五个俘虏,一天杀两个好了,你有三天的时间来考虑。”
此后时光那么漫长,又那么煎熬,那些俘虏一个接一个死去,各有各的死法,各有各的恐惧,各有各的惨烈。
这些人在死前经受的一切痛苦都如沉石、枷锁,一层一层沉沉地压在谢从隽的肩膀上,似要压得他跪下,压得他屈服,才会罢休。
赵昀也在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自己离死期或许也不远了,他还很年轻,还有兄长的冤案未能平反,他也知道害怕。
这夜在牢房中,赵昀缩在角落里,还是恐惧地哭了,他又怕会让谢从隽听见,因此也不敢哭得太大声。
可谢从隽还是听见了,看着同生共死的人一个个死去,他又怎么能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