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赵昀眯了一下眼眸,尽是风流,轻声问他:
「长淮,说说,你心里头喜欢的是谁?」
“赵昀!”
裴长淮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坐起来,掩在他身上的枯叶簌簌落下,他剧烈地喘着,茫然望向四周,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
他还活着,昏迷前的记忆不是幻觉。
赵昀呢?
裴长淮忍着浑身剧痛,艰难地趟在枯叶中,疯狂摸寻着。
“赵昀!赵昀!赵揽明!”
忽而他被绊了一下,俯身去摸,触到一片冰凉,冰凉到裴长淮不由地战栗着,他合臂将之捞起来,果然是赵昀。
他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闭着眼睛,嘴唇紧抿,身上不知为何穿着北羌的黑裳,裴长淮抱着他,就像是在抱一段冰雪。
“赵昀。”
裴长淮红着眼,又去探赵昀的鼻息和颈脉,反复几次才确定那一点微弱的迹象。
他愕然片刻,随后一下将赵昀紧紧抱入怀中,泪水顺着眼角淌落,不知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裴长淮背着赵昀爬出山谷,一路走,一刻也不敢停,直到听见水流声,他才将赵昀放下。
也不知他们到底昏迷了多久,此时天还是黑的,重云笼着月亮,光线晦暗不清。
赵昀倚靠在树干上,裴长淮松开手才发现自己掌心里全是半凝固的血渍,鲜血早已浸透赵昀的衣裳,只是被黑色压着,未能教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