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刘项也在赵暄的包袱中找到了四千两银票,证据确凿。
然则赵暄本人却抵死不肯认罪,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冤枉的,都是那些人冤枉了他,不过人证、物证皆在,也由不得他不认。
赵暄被判斩首,这舞弊一案便在他死后尘埃落定,因为查办得及时,虽出了这样的乱子,皇上也没有太过怪罪裴文。
“这些都是呈在公文上的说法。”
说话的近侍先前追随过老侯爷裴承景,也追随过裴文,因此知道一些隐情,此事并非表面上传言的那样简单。
他艰涩地解释道:“其实赵暄被判决以后,大公子曾经去狱中见过他,那时候赵暄还是不肯认罪,甚至为了自证清白,自绝于大公子面前……”
十多年前的场景,似乎还历历在目。
淮州府大牢里潮湿阴暗,那里真的是冷,空气里浮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有犯人在大哭大叫,被困压在铜墙铁壁之间,越是哭叫,越显得这里死寂。
判决以后,赵暄还不肯招认,因此又受了好多酷刑。他的十根手指入了铁钉,指尖微微颤抖着,但不大能动了;下半身被抽的黑血淋漓,烂布衫下是烂肉,脚踝处还翻出一小截森森白骨。饶是裴文这等久经沙场的,见着此情此景,也忍不住一阵作呕。
裴文以手帕掩鼻,皱眉问:“这是谁做的?”
随行的人便回答:“他始终不肯招认从谁那里买来的题目,搞得主考的大学士们人人自危,他们吩咐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赵暄供认出来,别害他们也沾了泄题的嫌疑……这不,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可他就是不说,娘的,真是块硬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