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是朋友,纵然后来分道扬镳,也是因为各从其志,不曾有过深仇大恨。
谢知钧被幽拘在青云道观十年,裴长淮与他割袍断义,谢知钧对他有怨有恨,所以回京后,他就利用裴元茂一事挑衅侯府;今日在澜沧苑,谢知钧也是成心来找他不痛快。
这些,裴长淮都能理解,他以为谢知钧再过分,也就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谢知钧立在屏风旁,手里把玩着匕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受辱。他似乎在笑,可是眼睛黑得像口深渊,又全然没有笑意。
裴长淮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手将那小倌掀下榻去,喝道:“滚,滚出去!”
他声音嘶哑,连说这么一句话都喘了两口气。那小倌跌了个大跟头,也不敢走,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等着谢知钧开恩。
裴长淮深深缓了几口气,抬起的眼睛里全是血丝。他唇颤了颤,发出声音却是平静,连愤怒也没有:“闻沧,你当真要如此羞辱我?”
谢知钧望着他失望至极的神情,一时失神。
没等到回答,堂外忽地传来一个很冷淡的声音,正道:“奴才是大都统麾下的侍卫,拜见正则侯。都统听闻侯爷在澜沧苑养病,特来请侯爷移步一叙,都统说,事关北营军务,还望侯爷赴约。”
大都统……赵昀?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世子正在跟侯爷说话,让赵昀那条狗快滚。”谢知钧朝外吼了一声,而后又往那小倌的侧腰狠狠踹了一脚,“还有你,也滚出去!”
卫风临立在堂外,听到谢知钧辱骂赵昀是狗,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剑鞘。
“长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