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有罪,愧对老侯爷,更愧对小侯爷。”
陈文正跪在裴长淮面前,连声请罪。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裴长淮放下书卷,认真地看向陈文正,道,“从前老师在侯府教我书法,讲‘字如其人,君子当清正’,从隽生前十分钦佩老师为官清廉正直,也最欣赏您的书法。”
提起谢从隽,陈文正心中更不是滋味,道:“老臣惭愧。爵爷的行书青出于蓝,潇洒不羁,其风骨远胜老臣数倍,若非他英年早逝,想必在书法上也可自成一派。”
裴长淮微笑道:“当日我问老师,愿不愿意用曼娘的命换自己的前程,您没有辜负从隽的敬意,也不曾令本侯失望。安置好曼娘,此事就算了了。起身罢。”
“谢侯爷。”
陈文正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颤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
仆人将陈文正送出府去,紧接着军营里的士兵来报,北营武陵军一切准备妥当,只待侯爷明日去点兵。
裴长淮闭上眼,想到届时又会见到赵昀,真的头痛不已。
这时,一个小毛头晃荡着手里的玉铃铛,叮叮当当响了一路,蹦蹦跳跳地进到书房中。
奶娘在后紧跟着,忙揽住他的腰,低声劝道:“我的小祖宗,侯爷正忙公务,咱们去别处玩,好不好?”
士兵一回身,见那小孩儿穿浅碧色貂袄,头顶锦皮小帽,粉雕玉琢,当真可爱极了。
正是侯府二公子裴行的遗腹子,裴元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