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淮腕上吃痛,蹙眉道:“放手。”
还是那一副命令的口吻。
那夜以为长淮是芙蓉楼里的小倌,赵昀还道他实在不是个能伺候人的,如今得知他原来是正则侯,才明白这一身的骄矜从何养来。
裴家,长戟高门,京中显赫。
这在侯府里长大的三公子,当今的小侯爷,给他欺负了一夜,能没有脾气么?
不过,他赵昀从不惧于这一点,非但没有放手,反而顺着腕子,一把捉住他的手。
赵昀笑吟吟道:“偏不,你身上哪一处我不曾碰过?”
裴长淮苍白的脸色顿时浮了一层红,斥道:“胡言。”
他的病还未痊愈,又喝那么些酒,给赵昀一气,此时咳起来跟要命一般,只恐咳出血来。
赵昀见他竟恼成这样,也不逼急了他,忙道:“好好好,我胡言。”
他很快放手,转身去到裴长淮旁边,仰躺上去。
裴长淮腰身直挺,板板正正地坐着,赵昀则是随意一歪,手杵着脑袋。两人同在一张榻上,中间仅有一桌之隔。
片刻无言,赵昀决定先发制人,道:“话是胡说,事却是真的。小侯爷,你在芙蓉楼趁我酒醉强睡了我,总不能抵赖。”
裴长淮险些急眼:“我睡你?”
“是啊,人证,我;物证,喏……”他撩开衣领,露出脖子下、锁骨上方的一处淡红色的牙印,给裴长淮看清楚,道,“人证物证俱在,裴昱,你咬得我好深。”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轻佻,眼里尽是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