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不可能刚才说了梦话吧。

顾渊一眼定在床边堆成小山一样的卷轴上,扒在被子上就要伸手去摸,“这什么东西啊?顾笙刚才送过来的吗?是宗门最近的账单吗?”

郁荼只用两根手指就捏住了他的后颈,“顾——渊——”

满室静默,看样子是逃不过了。

顾渊无所谓地笑了笑,就这这个姿势摸了摸郁荼的眼角,“阿荼,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睛有点红啊,是昨晚没睡好吗?”

顾渊是顺口一句转移话题,但郁荼霎时一僵下意识想要躲开,又生生顿住自己的动作。

……

郁荼不说话,就以这个姿势禁锢顾渊的所有动作,气氛沉得像是能挤出水来。

顾渊觉得这样不行,刚想说些什么,郁荼就先一步放开了他。

大美人避开顾渊的目光,“底下的人送了饭菜,先起来吃点东西。”

……

就这样?

顾渊茫然。

事实上,确实就是这样。

一场风雨欲来,直接被他一句话冲散了。

顾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梦话,有没有在郁荼面前暴露失忆前的自己留了入梦的事。

郁荼轻而易举地揭过了所有事情,就像是被戳到了伤口的兔子一样,第一反应是将伤口藏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将一碗看起来就好苦好苦的药递给他,“先把药喝了再吃东西。”

又是他家小兔子捣的药,顾渊几乎在接过的一瞬间后背一冷。

这东西真的太苦了,苦得让人在过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掉。

顾渊趴在桌上可怜兮兮地看郁荼:“就不能不喝吗?阿荼,我感觉身上没什么伤。”

虽然所有人都说他伤重濒死,但顾渊的肌肉记忆还在,他现在就是个无病无灾的凡人,这药估计也就是补气增源的。

顾渊觉得郁荼会同意。

毕竟大美人看起来超级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