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侍女服侍他穿衣洗漱,整整三日他都没见到徒弟。
直到第四天晚上,他才看到喝得醉醺醺的白衡。
“师尊,这几日睡得还好吗。”他犹然在笑,只是眼眶和鼻尖都发着红,他撑着床边坐了上来,“被子够厚吗。”
“……”
“师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结道侣印前我去识海问过你,可你说你并不喜欢我,我当时鬼迷心窍才会施咒强迫您与我共结……”
“你就是故意的。”
谢云栖声音十分冷漠。
“……是,我是故意的。”小徒弟摸索着,扯起被子,靠着那一处温暖而去,“师尊,你可以打我,骂我,你怎么样都可以,不要这样惩罚我……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不敢骗您了……”
一片濡湿洇湿后背。
小徒弟如今已是一大只,可却还是喜欢扯着他衣服哭。
他觉得自己自杀是在惩罚他。
谢云栖不太懂他的脑回路。
一双手缠上他的腰,白衡下巴靠在他肩上,一抹冰凉的湿意沾上脖子,好不可怜:“师尊……你饶过阿衡,好不好……”
云栖脑中瞬间想起不周山岩洞里,那模样阴鸷冷酷的少年。
霍然一下坐起,背贴在墙上:“你别过来!”
白衡呆呆地,摆手:“我,我不去过去。”
师尊在害怕自己。徒弟面上不动声色,退了一小步,正坐在云栖面前,好不乖巧,似乎没有任何杀伤力。
但徒弟不知道,谢云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相信他的师尊了。
他知道,白衡此刻的乖巧,都是假的。
只要将自己哄得放松戒备,露出丝毫破绽,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钻空子,用尽手段欺骗自己,不管不顾地闯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