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上被紧紧揽了,那力道仿若箍进了心里。
“你不必……”
顾宁将头埋在了我肩上,使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低哑,仿若梗住什么般,“你不必……”
嗅着他的清香,听着他微颤的胸腔里节奏快了几分的跳动,知道这玲珑心窍的人早已听出其意,便轻轻笑了。
“为你,”我抬手擒住他背上披散的长发,“天地都已失色。”
所以你不必告诉我蜀中的势力情况,不必告诉我蜀中的弱点,你若已投主,我又怎愿让你落个叛敌之罪,担了万世骂名。
“我只想有你,只要你好。”
“咣当”一声脆响,惊了我蓦然回过神。
再起身转头看去,就见侍书已然带了惊慌失措且是不敢置信的神色跌在了地上,瞪着我与顾宁。
而她手中的托盘,加上其上的碎瓷药汁,不用多想就知道刚刚发出声响的源头。
我磨磨蹭蹭的从顾宁的怀里出来,顾宁手指颤了下,却仍是忍住,松了力气放我起身。
抓住他已经攥成拳泛着苍白的手,一个个的将手指掰了开,又拢在手里,看看手心里还没还得及落下被他的指甲弄出的伤,松了口气放开,才笑看向侍书,“怎的这么不小心。”
“先……先生……”声音都开始抖了。
怕什么,我还会灭口不成?
“先生?”
倚墨打了帘子进来,想必也是听见了声音,看看端坐的我与顾宁,又看看地上的侍书,最后又看了我,疑惑道:“这是?”
叹了口气,“药都被她摔了,太不小心。”
“先……先……”侍书抖得更厉害了。
至于么。
没瞧见倚墨脸上更显困惑了?
揉了揉开始发痛的额头,打发倚墨收拾东西,“再去煎一碗……”顿顿,想起顾宁的身子,便又加上句,“两碗,只要不冲了药性,就库房的药材多放些,凡是好的都别吝惜。”
“嗯?”倚墨收拾好碎瓷放了一边,正扶着侍书要站起来,闻言转头看我,奇怪道:“先生素来不是最厌喝药么,”她说着还斜睨了我一眼,嗔道:“总趁我们不备将补药偷偷倒了,这回怎就要了两碗?”
察觉顾宁锐利的视线随之落在了身上,我颇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故意板起了脸,“小丫头瞎说些什么!没看见还有人在了!”
“说不着正要让人笑话笑话您还惧苦,才好改了。”倚墨皱了皱小鼻子,看了眼顾宁,颊上晕了浅浅的红,又迅速低了头小声嘟囔,お萫閄苐“外使气度风姿,也该是先生您学学的。”
这不是等着让我羡慕嫉妒恨么,“哪这么多废话,还不快去!”
倚墨收回偷偷瞥向顾宁的目光,哼了一声,一手扶了仍旧不在状态的侍书,一手端着碎碗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喂!你眼里还有我么!好歹我才是这府里头的主儿吧!
果然我平素就是太惯着你们了!
“榕儿,”顾宁温温的唤了,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你往常,都是将补药倒了?”
“若璞呢,”我立刻向外面可能守着的侍者喊道:“死小子又上哪浑去了!皮痒了是不是!”
不知道你顾先生此刻正急等着考你了么!
“怪不得,你前日里还曾于祭天之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