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于远一拍大腿,“有司马大人这句话,我可就将这小胸膛里头可放了一百二十个心,”随即又看看四下,凑过来悄悄密言,“用不用上缴你些以添用资?”
我执了扇,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于远身体似是微微抖了抖,哈哈干笑,“玩笑,都是玩笑,你别这般学了顾逸之的样子……”说着却突然哽了下。
“于伯伯!”荀石叫道。
于远轻咳了下,敛了表情,长出口气,看着我,“子敏还在想着他?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早已……”
我望着门外渐了萧条的景物,轻轻笑了笑。
“他应过我会陪我一辈子,顾逸之从不食言。”
于远沉默了下,才道:“子敏,我今次来也是为了告之你,我已查出,当年楚国出卖你们给了的人……”
我“嚯”的一下死死盯着他,喘息急促了些又引了几声咳,疼得撑了帕子掩住唇,紧紧抓了他的胳膊,费力道:“谁……”
他顿顿,见我样子,又叹一声,声音微苦,“是,骆玉。”
“骆……玉,骆……阳平君?”我喃喃了一声,身子也不由晃了晃,“怪不得,怪不得……”
“师父!”荀石见状立刻过来。
“子敏!”于远也及时扶住我,“你别急,你也说了,顾逸之从不食言,定不会出事!”
“不会出事……不会出事怎就几年都寻不见,不会出事怎就一点声息都不见……”我痴痴笑了笑,咳得却更加难受,连带着心都一扯一扯的鲜血模糊,弓着背,“杀父灭族之恨,如何报了……怎不来找我报了……”
“子敏!你怎能如此自暴自弃!凭了顾逸之之能怎会斗不过骆玉那庸才,说不得他现在也正因了什么难处脱不得身,等了来寻你!”
怔了下,我喃喃道:“是,他怎会斗不过,怎会斗不过。”
于远松了口气,“你明白过来就好,我也是近些时候才查探到这些,那般缜密计划,此刻既有漏子能让人看出来,就该想了是顾逸之所为。”
荀石也在一旁猛点头,“师父,顾先生才华纵横,肯定没事的。”
我渐渐唤了咳势,也慢慢吐口气,“我知道了。”我应信他,我应时刻记得,他绝对会回来,“多谢长辽。”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先生,该去祭天大礼了。”外间来人唤了声。
应了一声,我闭了闭眼,扶着于远想要站起来。
“子敏?”
我笑笑,握了他的手,“你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又拍拍荀石,“准备下,咱们走吧。”无论如何,所有变革都以铺开,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在秦之事不能乱。
“诺。”
为了顾宁的志向,为了寻他回来,也决不能乱。
秋日红阳,无端的觉出了冷意,丝丝漫上身子,不经意就打了个寒战。
“先生,”耳边传来王子鸿的声音,“您没事吧?脸色怎这样差?”
我回了神,看向他忧虑的视线,笑道:“臣无事,大王子不必担忧。”顿顿,又笑道:“储君且坚持片刻,用不了一会儿便可回去了。”
王子鸿笑笑,“怎轮到先生来劝我了?”说着又推了我的轮椅道:“先生若是不适,咱们推推日子也好,并不急的。”
我却摇摇头,“如此重之大事,怎能胡乱增改?”
“再重要的事,”王子鸿却仿若不以为意,“能有先生重要?”
“储君折杀小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