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断点头,心里头暗想,说不定这一辈子,就能赖着顾宁,佳人小舍,美美的混过去了。
“可天下之势,诸侯并起,百姓苦顿,你们就不想出出力?”
诸侯并起又怎样?我夹了一筷子青笋塞到折腾不休的小狐狸嘴里,目前仍旧相互僵持,局势尚且未明,还是等到三分天下的时候再说吧。
四周突然就静了。
静得渗人。
投在身上的多人目光,一下子尖锐锋利,几可穿身。
抬起头,看看。
嘴角,不自然的,动了动。
我……我不是刚才,说出口了吧……
最近的于远、昌乐两眼放光,顾宁也紧紧盯着我,“为何会三分?”就连他抓在我腕子上的手,也如铁箍一般,甚至还微微打了颤。
又抽抽嘴角。
……我既不是鲁肃又不是诸葛亮,怎能知道?
不过是你们提到诸侯,就顺嘴一说罢了。
但旁边几人……死死看着,认真屏息,不移目光……
非要得个答案……
咽了口口水。
这嘴欠的!
可怎么掰!
郊外,昌乐牵了马,抬头望望天上日头,后转回看向身边随行的我们,静了瞬,神色间有些不舍,却还是笑道:“到此便好,莫要送了。”
我也敛了目,顺顺马鬃。
这等离愁别绪……果然让人很不爽……
还不如当初逃个干净。
顾宁笑笑,然后转身将马背上的琴取了过来。
选了块石头坐下,将琴放在身前,指尖微动,滑出一缕清音。
轻声微笑,“赠友一别。”
随即,便是蕴了淡淡清愁的曲子,妙韵而出。
枯了的叉,黄了的草,萧风瑟瑟的天气,本事凄凉无限,却于下一瞬,十指铮铮渐现豪情壮志,慷慨激昂。
如剑出鞘,刀饮血。
日暮黄昏,落叶纷飞,于秋风寒寂中,惟见遥空断雁,寒云出没,却于这期间,竟别有一番豪迈气势,开朗胸襟,潇洒不羁。
于远也大笑道:“即使如此,我便只有舞上一套,聊以为表!”声音一落,便见于远拔刀出鞘,横批腾转,寒光凛冽间,皆是英气逼人,气壮山河。
这样气氛……
笑着闭了眼,执扇启唇,长吟出口。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叶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