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了浅井家的支持,她已经可以上洛了,但这个上洛怎么走法,也是个重要问题。
名不正,则言不顺,哪怕她有实力,也得举上一杆大旗才是。
有时候人的运气大概就是这样极佳,这天在织田信长和竹中半兵卫下棋的时候,就有人来报,有自称是足利义昭大人的使者,求见主公大人。
竹中半兵卫执棋子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微微一笑,将棋子轻轻放下,“主君运气极佳。”这大概就是想瞌睡就来了个枕头,织田家才开始商讨上洛事宜,有人就送来了最有利的梯子,而这梯子,会助眼前之人扶摇直上。
织田信长虽然领会了竹中半兵卫的意思,却并没有立刻有什么反应,她拿着棋子的手中把玩着,织田家的家督很沉得住气,“义昭大人派使臣来,朝仓家就没有为难他吗?”一如既往亲切得很的语气,就像当初称呼今川义元一样,谁能听出这位从来没见过足利义昭呢。
竹中半兵卫端起旁边的茶来喝了一口,自从到岐阜来之后,虽然他也经常在心底吐个槽,主君实在是懒散没规矩,但仍旧在不知不觉间被影响了不少,没有了表面上严苛的礼仪束缚,这位天才军师越发显得自由随性的洒脱了,反正他家主君在这种小事上也不在意嘛,“只怕现在朝仓家当这位足利义昭是个烫手山芋,十分之想送出去,但却没人愿意接手。”他放下茶杯,“而这位将军之弟要留在朝仓家,朝仓家也奈何他不得,他可是名正言顺的将军继承者啊。”请神容易送神难,朝仓家不是没有上洛的野心,是没有上洛的实力,空有这么一张好牌,也只能烂在手里,还只能看着他在家里作威作福,真是让人同情半秒钟不能更多了。
当然虽然这么说着,但竹中半兵卫的语气里,对足利义昭的尊敬实在很是缺乏就是了。
乱世之中,武家当道,室町幕府名存实亡,也就只剩下表面的名义而已了。
“既然是这样的烫手山芋,到我这里来,”织田信长挑了挑眉,“你还夸我运气好?”
竹中半兵卫就只是反问了一句,“主君难道不想要吗?”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她就喜欢竹中半兵卫这样的性子,对她尊敬却不畏惧,机敏百变又求真务实,还挺有幽默感,怎么都觉得很有趣,“想要,当然想要,”甲之砒霜乙之蜜糖,这对于别人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义昭大人对我这么热情,我当然是要好好款待,才不辜负人家啊。”
竹中半兵卫微微偏头看人,他现在已经不会被某人的表面迷惑了,“主君上一位这么说的人是谁?”
织田信长露出相当无耻的表情,“当然是义元咯。”她说就差没深情款款了,“啊,真是想念他啊,等会见过足利义昭的使者后,就去见见我的宗三吧,睹物思人也不错啊。”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竹中半兵卫再一次被主君的流氓样震惊了有没有。
织田信长心情正好,也没管竹中半兵卫什么表情,直接转向前来通报的从人,“义昭大人派遣了谁来担任使者?”要见人,总要知道个姓名吧。
负责通报的人自然口齿清晰,“是一位叫明智光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