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芋晃了眼厨房中仅剩不多的烤炉位置,掐点了下时间后,用在手臂上揉面的力气便愈发多了些。

前一刻的时候,杏花楼门前因着几位客人手中的花糕券的编号相重起了争执,酒博士久调不下便去请了芸娘来调解。

芸娘走到宋芋身边捻起一颗橘红咂了几口后说道:“这崔四郎可真是贼心不死啊。”

宋芋停下了手中压面的活,挑眉看向芸娘,“又是他?”宋芋方才也听来往的酒博士说了些许零碎,大致了解了前方的情况。

芸娘将橘红咽下了,只觉得有些甜齁嗓子,饮了口茶水漱口后笑道:“除了这个龟儿子还能有谁?手法是拙劣又重复。”她极其无奈地耸肩摆了摆手。

宋芋只是淡淡地说道:“可用方法勘验过花糕券了。”上次崔劲找来画师照搬照画仿制的花糕券以假乱真害得杏花楼损伤了不少,这次宋芋便用矾水在上方点了记号。

“自是验过了,人也抓起来了,准备交由坊正处理。”芸娘眉间隐隐有一丝担忧。

这坊正明面上倒是说着一口‘公正公开公平’的官话,但私底下却受了崔劲不少的恩惠,说两人沆瀣一气是半分没错的。

宋芋踮起脚尖将力气全部聚集到手掌压那软绵绵的面团,“直接送到京兆府吧,自有人会做定夺。”

芸娘瞧着宋芋这般揉面实在是有些费劲,便想着帮她,可是当她甫一将身形挨向宋芋,手伸向陶盆时宋芋偏起头来看向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阿姊,还是我自己来吧。”

芸娘蹙着眉,看着宋芋卖力搓面团的手背上拱起的指骨,她几度欲言又止,“你这能”而后细细思量了下宋芋的那句话,又瞟了眼她手边各式独一份的食材,她笃定了宋芋这是做来送人的,便笑道:“那我便不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