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芋每打下一个结便会用手估量一下此处与上一个结的距离,然后用小刀在筷子上刻一个小凹槽在鱼脊骨相应的位置做标记,再将两头多余的线头绑在筷子上,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豆大的汗水落在宋芋浓密乌黑的扇睫上,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禁暗自腹诽:妈的!陆少尹可真是狗,老娘针线活上的毕生所学全然都用在了给你穿鱼脊骨了。
此事,端坐在‘春江花月’里面,饿且被傅之澍闹得头疼还要保持自己形象的陆少尹,打了个巨响的喷嚏。
宋芋觉得,这临仙阁有必要限制陆少尹每月的消费次数了,如此看来,他少来些,自己兴许能多活几年。
宋芋找了出有悬挂钩的灶台,然后将鱼垂着悬挂在砂锅上方,然后用竹篾围成圈将鱼身和砂锅的连接处完全密封。
o thoand years ter(实际上只是又过了一个班时辰。)
砂锅前挤满了人,大家脸上都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饶是宋芋歇了这么久,现下用钳子剪开围在竹篾上的铁丝时的手也是颤巍巍的,她心中现下只有两种情绪,其一是开盲盒般的期待,另外便是若是鱼做失败了,从此被京兆府盯上而产生的未知的恐慌。
甚至她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到时候陆元大发雷霆起来,也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的打算罢了。她连骂陆元怎么遣词造句起来才会显得自己既文采斐然又气质非凡都想好了,甚至被京兆府的府吏抓走什么样的步子以及何眼的眼神才能保持山河不倒的气势皆一应俱全了。
芸娘双手合十小小声地念了几声佛然后说道:“天爷啊!可要保佑这鱼做成功啊。”不然我家的祖业杏花楼可怎么办啊。
宋芋将散开的竹篾缓缓由上而下的揭下,先是看到鱼头上还剩了些许的肉,她面上露出丝窃喜,然后鼓足了气,凝住气将竹篾脱下。
满室异口同声地‘哇’了一声。
良久,大家惊讶地像是脱臼一般了的下嘴唇才缓缓地和上嘴唇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