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室中只剩下迟珩、陆元以及留下来贴身伺候的非白和恕己时,迟珩将手中的话本子放下,酝酿了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后向陆元问道:“宋润玉那个案子进展如何了?”

“阿舅怎么想着问这个?”陆元微微蹙眉。因着他与迟珩私下不是弈棋寻乐便是赏食论诗,甚少在闲暇谈公务。

“此案虽现下全权交由京兆府审理,但是”迟珩眼神示意了下非白,意在让他注意是否隔墙有耳,然后低下声来,“此次胡商那宗案子,仍是要过大理寺之手的。”他解释自己已让人暗查,其后面操纵的势力并非是走私越货那么简单。

陆元面色一松,嘴角挂着淡淡地笑,道:“宋润玉此案现下因余党逃窜,暂时因证据不足搁置了下来。”

迟珩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那金吾狱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未得圣人手谕以及我的命令,闲人不得入内看探。”

迟珩往杯中斟了一杯清香的青梅酒,微微摇头吁叹,“眼看朱楼起,眼见楼轰蹋。这宋家好歹也是洛阳望族,祖上也是有过封候拜相之辈,而今却”旋即,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奚落,“这宋润玉可还在狱中苟延度日?”

冰凉的茶瓯便触碰到陆元的唇边,旋即他又放下,嘴角挑起一丝戏谑,“蟑螂臭鼠横行之处,每日靠着一方薄药吊命罢了。因果轮回,自作自受罢了。”陆元话音生冷。

迟珩未再多问,便将话路子给岔了开来。

宋润玉犯得错说大不大,说下也不小,只是犯得却很是不合时宜。他不该在圣人初登大宝未几年,根基不稳正准备剪除朝堂顽固势力羽翼之时任了虞部主事这一职,因着建渠解旱涝的资金被层层克扣,到了兴工的时候已然所剩无几,主事的人只能偷工减料,哪想这新建的渠竟在圣人眼皮子底下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