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男童口中一片血肉模糊,半截“舌头”如同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乍一暴露在空气中就如同痉挛般卷高高竖起随即又飞快的卷了起来。
仔细一看,那卷起的半截哪里是什么舌头,而是一只面目狰狞全身布满横条状的甲片,腹部七对螯足紧抓在男童残破损残舌之上,头部锋利的口器如同两片挥舞的镰刀一张一合,成年人指腹大小的虫子。
是食舌虱!李攸宁一眼分辨出男童口中的东西,竟然是一种罕见的南疆蛊虫。
这种蛊寄生在人口中,先是藏在舌下吸食血液为生。中蛊之人起初并无明显的知觉,直到蛊虫渐渐长大,它体内的毒性也越来越强。它会开始慢慢吞噬人的舌头,更可怕的是它还能麻痹宿主让对方不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甚至还能代替舌头,助宿主与身边的人正常言语。
而中蛊之人虽然自始至终对它毫无察觉,但随着蛊虫越长越大,身体越发虚弱,精神也是日益衰颓。而且随着中毒日深,人会变得越发不清醒,不分昼夜惊惧不安,身心皆是饱受折磨,却偏偏无法宣之于口。
此种蛊术多半是南疆术士用来威慑御敌,或者是用来惩罚族中重罪之人的。为何会出现在数千里之外的普通人身上。
如此说来,这附近接连出现不明原因的剜舌杀人案,难不成也是食舌虱所为?
孩童的父亲原本站在一旁,时刻密切专注着自己儿子情况。就在李攸宁掰开男童下颌时,他自然也看到了男童口中的情形。
只是他没有李攸宁的那份眼力,无法第一时间分辩出男童口中那条鲜血淋漓的舌头,其实是一只通体发红,面貌狰狞丑陋的虫子。
“大郎这是怎么了!”男人又惊又痛,还以为是孩子方才发病时不甚咬伤了自己。
李攸宁两眼一眯,伸出两指探向男童的口内。就在他的指尖刚要触及到男童口中的食舌虱时,原本躺在床上睡着的男孩突然眼皮一翻,全身肌肉僵直绷紧,牙关也飞快的想要合上,却被早就留有后手的李攸宁用手指紧紧抵住了颌角处根本无法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