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难不死,她并不指望能后福,苟活就成了李攸宁眼下的唯一奢望。
“公子?我看见你睁眼了,和我说说话吧。”那声音不高不低,男女莫辨。像是十多岁的孩子变嗓子的时候没变过来,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让人听着有些难受。
对方又连续唤了好几声,李攸宁终于确认是在和自己说话。她憋着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口气,回答了一句:
“你是叫我?”
这声音一出,就连她自己都吓了一条。这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腔调,与其说是人在说话,反倒更像是在鬼哭。还是饿了千八百年的那种饿死鬼。
“公子,这里除了你我也没别人了。”
李攸宁尝试着转动脑袋,可是刚一发力就是一阵令人头晕目眩的剧痛。于是她只能放弃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你在哪里?我看不见。”
“我在这。”
李攸宁听见耳畔传来窸窸窣窣,压弯稻草的沙沙声响,连同对方的公鸭嗓音越来越近。
“抱歉啊,我忘记了你不能动,看不到我。”
话音刚落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赫然出现在李攸宁的眼前。
对方穿着一身十分破旧的短夹袄,衣服上的破洞里露出的是结成团的旧棉花和破碎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