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赶回布鲁塞尔大厅的路上,米娅还是很兴奋——她觉得自己和托马斯现在像两个背着赃物的江洋大盗。
而托马斯心里有些犯嘀咕,他怕国际联邦会秋后算账,但转念一想,要是真能等到这个“秋后”也不是坏事。
更何况,最近舆论动向颇为微妙,要求止战的游行示威层出不穷,国际联邦惯用的煽动手段也逐渐开始遭到抵制,所以国际联邦能否活到秋后还是个未知数。
托马斯呼出一口气定定心神,想和米娅说说话转移注意力,但一开口免不了还是这些事儿:“国际联邦说是在全球营建巨蛋防御工程,但说到底还是为自己的利益考虑的。东半球土地辽阔,但巨蛋覆盖面远不如西半球大。不过现在好了,东半球的国际组织们可以自己组织巨蛋建设了——只是不知道现在才开始,是否来得及。”
米娅看起来完全不为此担心:“这有什么来不及的。我长大的地方从五百年前起就有个很嚣张称号,叫‘基建狂魔’。”
而声称自己不舒服,要早些回房间休息的沃尔夫先生,也是一夜未眠。
在这样一个大局转好,人人充满希望的同时,他绝望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反反复复听着白天的录音,试图找到一个破局的突破口,但是并没有。
如果连那29位——不,加上普里克先生是30位——连那30位巨人都无能为力的事情,还有谁能做到吗?
他躺在布鲁塞尔大厅客房宽大的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给米娅发去了信息:明天的第二场研讨会帮我全程录音。我好像有点发热,得去趟医院。
沃尔夫确实去了医院,但并不是去给自己看病的。
他去了重症监护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