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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没管他,卧房的桌子不大,他不太习惯,随手拎起一张海报,抱着墨水踱步到客厅,白色的大理石桌被收拾的纤尘不染,祁景把海报平铺到上面,拆了毛笔蘸上墨水,左手习惯性往右手臂下一拂,掌下一空,他愣了几秒,倏地想起,他如今穿的不再是袖口宽大的衣袍。

苏越站在一旁,察觉他的动作,抬起脑袋往前一瞧,“这是要有仪式感?”

祁景没理他,执笔开始写:

思君一度江万里,情深缘浅始离别;战乱纷争靠将平,皇城独守望尔归;十年坚守万里隔,岁寒孤寂入骨藏;风催泪落终埋骨,独留君匿尽相思。

字迹行云流水,铁画银钩,力透纸张,不比那些自称大师的差半分,甚至在其之上。苏越震惊在原地,他认识祁景这么多年,从未听过他还会书法。他一个局外人,都能品鉴出这幅字的好,他不相信,这么多年,会无人知晓。

还未等他从震惊中走出来,祁景已经开始作画,苏越一开始没看明白他画的什么,等祁景收笔,他才知道那是千军万马中一个万众瞩目的身影,他猜的没错,那是一个将领。配上旁边的诗句,他总觉得这画面过于沉重。

铁骨铮铮,万籁俱静,画面定格,却不难看出回眸那瞬间的不舍。

执笔留影,情真意切,独树一帜,很难想象记住这画面的人是有多心痛难安。

苏越颤抖着唇不敢说话,祁景漂亮的眼睛里落下一滴晶莹,落在画上,晕开了一朵花,笔迹未干,作画人却没了心思。

苏越见他怔怔一言不发,也跟着难受。他曾经诅咒过无数次祁景无情无义,总会有遭报应的一天,如今看了,只觉得难受心疼。他想收回之前的话,他宁愿祁景继续做那只傲人的孔雀。

“晾干了,你找专业的人看看,如果可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盈利。”

祁景冷不丁的话,让苏越觉得自己多余,仿佛刚才的感触全是他臆想的。

“那个啥,阿景,你什么时候学的字画啊?”苏越支支吾吾转移话题。

“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