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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藏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否!?”惊堂木一拍,那高高在上的府尹道。

“不……认。”

白藏之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来,之后眼睛就被迷蒙的雾气尽数遮蔽。

“我……不认!!”

男人嗫嚅着,却是斩钉截铁地吐出几个字。

那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那一瞬间,季天端似是稍稍回了些头,他看见泪水自白藏之完好的那一半脸上大颗大颗地滑落,直到泪流满面。

那也是季天端第一次见到白藏之哭。

之前刚来允卿门时,有师姐打趣白藏之是个木头人。既不哭也不笑,没有讨厌或是喜欢,就整日端着张冰凌子般的脸。纵白藏之经历过那样多的鄙夷和苦难,可他都从未哭过。

可此时的白藏之却泪如雨下。他哭的没有声息,可表情却是那样撕心裂肺,仿佛世上最悲哀的哑剧。

这一定不是季天端为了保全姚镜流而选择牺牲自己。直到这会子,白藏之还依旧坚信着。

许是那半张裹脸的白布叫眼泪噙湿了,那挂在耳后的布松松垮垮掉落下来。白藏之再抬起头,便露出那半张像厉鬼一样可怕丑陋的、被毁去的容颜。

登时,府衙内外一片惊叹,旋即便是铺天盖地的厌恶和鄙薄。

“我的天,这果真是像个夜叉!”

“看那半边脸!像鬼一样!”

“瞧一眼都觉得折寿,怪不得打死那么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