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宫垂云将那天池畔的棺材打开,身着孝服白衣的戚晓微微一笑,抬头和满眼连绵不断的山峰与天地作别,微笑着躺了进去。
“夜光师兄,在长白山上这些年,师兄弟们都待我如同亲生手足。长白是我唯一的家,大约也是一辈子的家,若有一天在外玩累了,我大约……还是要回家的……”
沉重的玄铁棺应声阖上,在巨大的轰鸣声里,铁索沉沉下放,黝黑的天池水面上,浮出一堆冰冷而苍白的气泡。
“若有来生……”少年写道:“我还想与众位师兄弟们围坐一起,再吃一次苹果……”
“师兄,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唯愿不在的这些时日,师兄平安喜乐,岁岁年年。”
泪水早已模糊了宫夜光的双眼,他只觉得在剑上难以呼吸。狂风卷携着雪片几乎要将他的肌骨撕裂……宫夜光以最快的速度飞去,却是在天池近在咫尺时,他看见了那水边上,已经沉到尽头的锁链。
“师兄若是思念师弟,便抬头看看东天之日。”
“见那日光,便如见我。”
那一瞬间,宫夜光仿佛听见了写信的少年微笑的声音,像是一朵花儿盛开时的音色。
“日光照耀之地,便为戚晓所在之地,愿化日光,祈君生世安然,邪祟不侵,尘非不染。”
“晓师弟!!!”
天池之上,宫夜光无力的嘶吼,化作青溟幻境里最后一道尘烟。
“师弟,敬上。”
青溟幻境随着长白宗上漫天风雪化作一团光晕,直至彻底溃散。
曲遥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