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朝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像是被吵醒,却只是睁眼惺忪地看了季华鸢一眼,微微勾起唇角嘟囔道:“别起太早,再陪我睡一会……”话刚刚说完,便翻身又一次睡去。
季华鸢愣了一瞬,脑海中突然回忆起曾经那许多个清晨,他在他怀中醒来,他也是这样慵懒地嘟囔道:“别拱我,乖,再陪我睡一会。”
鼻子又酸了,季华鸢在心中笑自己越来越没出息,却低声道了一句好,而后竟真的脱去外衣钻进北堂朝的被子里。他从北堂朝背后伸出手,缓缓放在北堂朝腰上,慢慢收紧,将额头抵在那人宽阔的背上。
“唔……?”北堂朝终于感到有点不对劲,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而后竟然双手将季华鸢的脑袋捧起来,使劲睁着困得睁不开的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华鸢?”
北堂朝平日里绷着的生硬的线条柔和下来,眼中的迷茫和疑惑像是一个半大孩子。饶是心里再多愁事,季华鸢也忍不住笑了,他一手按在北堂朝腰侧,直接就凑近了吻上去。北堂朝吓了一跳,再困也醒了,那温软的小舌轻柔香甜,在他口腔中细细舔舐。香甜的早安吻,虽然他刚睡下还不到一个时辰,虽然季华鸢此时此刻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北堂朝还是极为享受地幸福了。
季华鸢吻了很久,他闭着眼,一点一点吮吸北堂朝的味道,细细舔舐,像是在用舌尖去品尝一件珍宝。他越吻越投入,右臂从北堂朝颈下穿插而过,双手抱紧了他,脚也死死地攀紧北堂朝紧实的小腿。季华鸢吻着吻着,整个人都吻到北堂朝的怀里去了,他轻轻侧过脸,两人鼻尖相揉,空气在彼此的鼻息间流转,香甜而芬芳。
耳鬓厮磨——他想,耳鬓厮磨也不过如此了罢,这样的温暖而缠绵。
不过片刻,季华鸢就敏锐地感觉到北堂朝身下的变化。他先是一愣,唇舌与北堂朝的分离,紧接着扑地一声笑出来。他一把掀开被子,果然见白色中衣下,北堂朝的欲☆望已经抬起了头。
北堂朝有些气,却化不开眼中的浓情。他终于叹口气,将被子又盖回身上去,小心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而后有些无奈地看着季华鸢:“说吧,又干什么坏事了?”
“嗯?”季华鸢有些不明所以。
北堂朝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他叹着气坐起身子,却忍不住用舌头在口中逡巡一圈,意犹未尽地吮吸季华鸢留下的味道。北堂朝唉了一声,将季华鸢拢在怀里后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我刚睡了一个时辰,你就这样来惹我。”
季华鸢不禁笑了:“我只是吻你,谁叫你自己那么……啊?”
北堂朝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牙齿抵在季华鸢锁骨上磨了磨,却最终没忍心咬下去,只是软声絮絮低语:“快老实交代,你大清早的不训练跑到我床上来,上来就吻我……噢天哪……你得闯了多大的祸……”北堂朝夸张地扶额,一脸痛心疾首。
季华鸢气笑,正要开口,北堂朝却突然从手掌中挣扎着抬起头来,伸手虚堵在季华鸢嘴边:“先别说,先别说……呼……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季华鸢再也忍不住,笑着将北堂朝扑倒在床上。北堂朝腿上有伤,两人便默契地都没怎么动下身,北堂朝的腰灵活地一扭,以极不可思议的柔韧反身,将季华鸢扑在床上,两人你一下我一下地拆着招,在床上扑来扑去,笑声和装模作样的痛呼声都好似渐渐胶着在一起,难以分辨是谁的声音。
两人打闹了一会,季华鸢最后又是被北堂朝搂在胸口躺着。北堂朝平躺在床上,大喘了几口气,睁眼看着天花板:“说真的,你真没闯祸?”
季华鸢勾着嘴角笑,没有说话。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北堂朝的胸膛,突然想起小时候谢家院里那两只小狗,也是整日缠在一起打滚,你把我压下去,我翻上来再把你压下去,你咬着我的尾巴,我也咬着你的尾巴,就这样转啊转啊在一起团成了个球,亲昵得谁也分不开。
季华鸢听着北堂朝平稳而有力的心跳,手指不经意地在他胸口画着圆,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人就是这样,看到喜欢的东西,若是喜欢到了心底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用嘴唇去触碰。就像婴儿刚刚来到这世界,看不懂也听不懂,唯一的感知就是唇舌,那些甜的苦的,有味的没味的,热的冷的,软的硬的,都要用嘴去尝。记住了喜欢的味道后,每次一看到,就会情不自禁地将唇凑过去。
季华鸢隔着薄薄一层中衣吻着北堂朝的味道,心里无限踏实。
北堂朝突然在他头顶轻笑一声,手掌覆上来,语气中嫌弃却又说不出的宠溺:“小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