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酒保接过话茬:“冒犯了冒犯了!今天诸位的洒菜,小店请了!算是替那憨货给诸位赔个不是。诸位都是贵客,莫要和咱们一般见识。”
嘿!
朱厚照眼神发亮:“我们这两桌酒菜,怎么着也得三五两银子吧?你这说免就免,店家岂不要蚀本?你一个小二,便能做主?”
被打那人又憋不住了:“这店便是他自家的,你道他做不做得了主?!你当他缺心眼?那货粘上毛,比猴都精!你以为他免了酒菜钱会蚀本?那是你不晓得咱南海的规矩!但凡有你们这中原来的生客,本地店家免费招待过,国师府那边总有好处回赠。要不然,凭他一个只会卖嘴的货,如何捞得到这靠港的旺铺?!”
酒保乐的合不上嘴:“酸!接着酸。最爱瞧你这看我不顺,偏拿我没辙的嘴脸!哈哈,当初叫你随我一起做宣导,你非瞧不起卖嘴……”
一群酒客顿时起哄,调笑起来。话题迅速歪楼,转向了南海新增的无数古怪行当。
胡扯一阵,众人一致认为。还是国师爷爷高明,无论你有什么特长,在南海,总有用武之地,总能换成立身之本!
好不容易等这帮人缓下来,杨廷和心里那股气还没消。
“你们还没说,如何便能晓得那学院将来,真会放人?”
酒保笑道:“何须将来?学院开办不过年余,已有两批速成班学员毕业。那可都是早先便唱曲演戏的,听说,还有昔日秦淮河上花魁娘子哩!”
“花魁娘子算得了什么?”旁边有人摆出内行架势:“唱戏这行当,出挑的,当然还得属那些梨园行首!鼎鼎大名得黄梅戏大家蒙七娘子,如今也改了行在学院学京剧。那可是红了二十年的名角!”
这一下,话题直接转向京剧方面,众人争执到底是哪位先生的诸葛亮演的好,为此不惜赌咒起誓……
得嘞,瞧这架势,话题一时半会转不回来了。
撤吧!
刚要走人,一位腰间扎着白皮带,袖口系着红圈的制服男子匆匆进门:“老苗!上边通知,明天下午两点,有台风过境!你这边留个神,中午早点打烊,盯着点街面啊,可别闹出笑话来。”
酒保打扮的老板顺手摆出个大陶碗,斟了一碗凉茶递过去:“几级风?”
制服男接过碗:“九级!”仰头叽咕叽咕灌进肚:“走了,还有半条街要喊呢,千万盯着那些外地客人啊,谁家再出上回那飞龙在天的洋象,我让他扫一个月大街!”
“得嘞!你且放宽了心吧,九级风又不大……”
制服男翻个白眼,长呼一口气,明显是有长篇大论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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