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山将手机递送给闵裕圣的时候,他意识到钟石终于要出手了。在此之前,他早就猜到钟石为什么一定要在谈判团队里安插人手的原因,只不过一直以来他都存了侥幸心理,但这一幕真正发生时,他还是感到有点悲哀。
“钟先生你好,我是闵裕圣。”闵裕圣语气没有丝毫的感情,完全的公事公办,“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和之前卑躬屈膝的语气完全不同的是,闵裕圣毫无感情的语气当中隐隐还有几分怒气。此一时彼一时,任谁在这种时候被人横插一脚,都会感到非常不爽,就更别说闵裕圣这个野心勃勃的新贵了。
“听说你们即将收购雷门兄弟80的股份?”钟石同样是压抑着怒火,在这个金融行业已经很少有人不敢不重视他意见的年代,居然还有人敢违逆自己的意见,这让他感到非常不爽。但问题是对方是国有银行,有韩国政府在背后撑腰,所以自己在面对闵裕圣的时候说话还是要权衡二三,“听说这笔交易达成在即,我是来预先恭喜你的。”
对于钟石对这笔交易持什么态度,闵裕圣心中如同明镜一般,对于钟石的“恭喜”他自然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随后就正色问道:“钟先生专门打来电话,不是专门为了恭喜这个事情的吧?”
他的意思自然是有话说话,没话就挂电话,不要浪费他的时间。
钟石自然听出他的不耐烦,当下淡淡地回答道:“既然闵先生你这么能干,不如也帮我找找买家,看有没有人愿意接手我手头上韩国产业银行的股份!”
“你是在威胁我吗?”闵裕圣的瞳孔猛然收缩,紧接着勃然大怒,“钟,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自己做空雷门兄弟的股份就算了,难道还不容许我们收购他们吗?”
或许是因为太过气愤,又或者一激动就这样,闵裕圣竟然结巴了起来,“你……你现在居然拿这个来威胁……你……”说到最后,他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别激动。”电话那边的钟石反而淡定了起来,“其实我早就有了减持韩国投资的打算,只不过现在是个契机。我并不是针对韩国产业银行一家,因为这一次我不仅要抛售韩国产业银行的股份,也会减持韩亚金融的股份。所以拜托闵先生在美国市场上替我寻找买家,因为如果找不到买家的话,我就不得不在二级市场上抛售了。”
闵裕圣的脸色更是变得煞白无比,宛如一张白纸。
所谓“早有了减持韩国投资”的鬼话一听就是托词,就凭着钟石后面所说的“这次是个契机”就知道。之所以这么说,钟石还是给对方留了面子,不想彻底撕破脸。钟石知道,对方肯定能听出来自己话里的意思,而闵裕圣也很配合地全部领悟了。
钟石拥有韩国产业银行56的股份,拥有韩亚金融集团31的股份。他是前者的第三大股东,后者的第二大股东,均在两家企业当中拥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一旦他将股份转让出去的消息泄露了,不知道这两家公司在市场上会跌成什么样。
最为要命的是,钟石甚至不惜在市场上抛售这些股票,要知道大额的股票转让一般都是找好买家,双方以约定的价格转让。当然这个价格要参考市面价格,就像今天发生在雷门兄弟身上的那样。但如果钟石决意孤注一掷的话,闵裕圣也毫无办法。
还有带来的连锁反应,市场的投资者肯定会追问天域基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抛盘,进而将他们和雷门兄弟的收购案联系在一起。原本关于这两家公司的市场会立刻混乱起来,各种传言会四下而起,轻点来说或许股价会下跌,严重的话甚至可能危害到两家公司的生存,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正是因为想到这些,所以闵裕圣才感到万分头疼。原本他知道钟石对雷门兄弟的看法,也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会违背对方的意思,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对方竟然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阻止这一桩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