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的确如此,尽管钟石说的可能是事实,但是问题在于他所说的这些都不能证明,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证据,这些话就极有可能被认为是信口开河,尽管之前艾伦·肖恩曾经说钟石的诚信没有问题。
盘问完了之后的米德·沃尔夫斯基一脸的得色,挑衅地朝着满脸铁青的艾伦·肖恩看了一眼之后,这才志得意满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尽管早就对对方可能攻击的重点做了准备,但是艾伦·肖恩却没有想到到了最后,对方竟然转变了枪口,不再将重点放在钟石参与到内幕交易的指控上,而是一个劲地死咬着钟石可能默许甚至是纵容其手下进行内幕交易的事情上,这让他之前准备的辩护策略都白费了。艾伦·肖恩在心中暗呼一声厉害,深吸一口气后,走上前来,开始盘问起钟石。
第80章 庭审(五)
“钟石,你刚才说在你对内部下达停止做空的命令之后,依然有人做空斯坦利公司的股票,这部分资金是来自他自己,是这样的吗?”艾伦·肖恩不慌不忙地问道。在得到钟石肯定的答案之后,他话锋一转,大声地问道,“那么,你能证明这一点吗?”
“当然!”钟石用同样洪亮的声音作答道,“关于我们内部的资金管理,这一点是有着严格规定的。事实上在我下达停止做空斯坦利股票的命令之后,相关的资金动用就被冻结了。而这部分资金的来源,香港警方的调查报告已经出来了,的确来自于该人的私人账户。”
“好,关于相关报告,我会联系香港方面,尽快让他们出具一份证明,列入到证物当中。对方律师,这没有问题吧?”看到米德·沃尔夫斯基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头之后,艾伦·肖恩得意地笑了笑,总算扳回了一城。
“另外,我注意到钟先生你刚才说到的一句话,”很快艾伦·肖恩的脸色就重新恢复成严肃状,认真地对钟石问道,“对于‘我们基金的资金运作是严格按照内部先前制定的策略进行的’这句话,想来这些策略应该是形成文件的,不知道这些文件是否能够公示给法庭、陪审团,让大家知道实际上你们基金是严格地按照策略来进行操作的。这样一来,是不是就能够解释,在发生邮件泄密事情之前,你们针对斯坦利公司做空行为的合理性和合法性?”
不等钟石回答,艾伦·肖恩就转头对着陪审团说道:“各位陪审团成员,我的当事人是极为职业的投资人,所做的每一个决策因为涉及到成千上万美元的资金,所以都有相应的策略分析报告作为论证。我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向各位表示,即便是在得到斯坦利方面发出的邮件之前,我的当事人做空斯坦利公司的股票也是有道理的。”
陪审团的成员们面面相觑,左右互望了半晌,有些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而有些人则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
“反对!”
米德·沃尔夫斯基略一思索,就站起身来高声喊道,“我反对。先不说这些所谓报告的内容,就说它们在本案发生之前是否存在都是问题。我打个比方,请记住只是打个比方,如果这些报告并不是在事先存在,而是被告在知道被控诉之后制作出来用于脱罪的,这些文件就是赤裸裸的伪证。我不明白对方律师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在我看来非常不可思议!”
轻藐地朝着艾伦·肖恩看了一眼之后,米德施施然地坐了下来。如果艾伦·肖恩只有这么两下子的话,那么怕是帮不了钟石脱罪了,米德攥紧了拳头,暗暗地想道。
艾伦·肖恩也是一愣,懊恼地一拍脑门,他忘记了一件事情,即类似的策略报告只能在内部传阅,而不会流传到外界,所以想要证明这些报告事先存在也是个问题。不过他的余光很快扫到了一脸镇定的钟石时,发现对方正微不可察地对他点头,当下心头一动,大声地说道:“法官阁下,我坚持要求我的当事人说说关于这些策略报告的事情,因为这关系到我当事人的清白!”
沃尔法官看到两位律师争执不下,暗自头痛不已。他旁听了这么久,也是听出了一些名堂出来。被告一方坚称自己无罪,甚至还主动规避了可能惹上的麻烦,那是内部出现的问题,有人没有按照吩咐继续卖出。控诉的一方则指出被告一方的辩白全部没有强有力证据的支持,而被告一方又的的确确地做空了斯坦利的股票。所以到目前为止,双方争辩的重点还是是否有强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