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钟石的话中提到房地产的时候,保尔森心里就是一个激灵,他很清楚古德曼公司在cdo市场的巨大规模,如果这部分资产出现问题,古德曼公司说不定就会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地步当中。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保尔森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就彻底地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外,因为这一切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且不说这些资产现在都是评级为3a级别的优质债券,就说古德曼公司内部的风险控制就非常严格,绝对不会让他们处于这种危险境地的。
但保尔森需要更为专业人士的意见,尤其是像索罗斯这样的基金业大佬。
“不,不,不,没有问题!”索罗斯连忙否认道,在字斟句酌了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地说道,“亨利,你不觉得这小子太不谦卑了吗?公然挑战美国经济,这实在是太嚣张了。不如你我联手,就像几年前所做的那样,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你觉得怎么样?”
“哼哼,这个再说吧!”如果没有华盛顿之行,保尔森说不定还对索罗斯的这个建议心动,毕竟对方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大好的狙击机会,但现在他已经是个快要走的人,自然不愿意再惹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因此委婉地拒绝了之后,就挂掉了电话。
这边的索罗斯握着嘟嘟响的手机,微微有些错愕,不过再一想到最近市场上的传闻,就有些释然。最近保尔森被提名为美国财长的呼声很高,想来他在古德曼公司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平稳过多可能才是他的当务之急,所以索罗斯不怒反喜,沉吟了片刻,又拨通了华尔街另外一家著名投行的ceo电话。
……
“钟先生,你知道你这么说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吗?”
当采访结束之后,钟石到卫生间洗脸,将妆容完全卸掉的时候,胡平悄然地溜了进来,双手抱胸地斜立在门边,面色凝重地看着正在往脸上抄水的钟石,说话间频繁地摇头不止。
“没有关系,一切都还在掌握当中!”钟石没有回头,又抄了一把水,将眼角的粉底一一抹去,“如果你要说的是天然气市场,那就没有问题了,现在主动权摆在我们手里。呃……也可能在别人的手里,你放心好了,在这个时候没人敢公开操纵市场的。”
说了半天,钟石终于洗干净了脸,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胡平还是没有离开,仍然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面色却是比刚才又难看了几分。
“哇哦,你的意思是……”
钟石这才收起刚才敷衍的态度,认真地想了一想,觉得胡平可能是把事态想得过于严重,当下沉吟了半天,辞真意切地说道:“胡先生,你是不是认为我刚才的一切都是信口开河?不,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我的肺腑之言,也基于我对美国经济未来的判断,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那么我们只好拭目以待,相信过不了几年,这一切或许都会真正地发生。”
“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钟石面色严肃,语气诚恳,胡平不得不收起刚才一副诘难的姿态,先是感叹了一句,随后认真地说道:“钟先生,虽然我很佩服你的直觉和判断,但在这一件事情上,我们的分歧实在是太大。而且今天你的行为将我们暴露了,这可能在未来给我们的操盘造成相当大的麻烦,所以我决定,在做完这一单之后,我和我的团队将彻底脱离于你。虽然你资金势大,但现在的市场和八年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如果你继续这样的话,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不凋花基金。”
胡平说这一切的时候也很认真,很显然在投资理念上,他和钟石终于产生了根本性的分歧,在这个时候选择分道扬镳却是最好的时机,一来他可以攒够足够的资本来自立,第二双方在合作最美好的时候分开,所能够留给对方的都是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