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港府大楼后的钟石并没有立即返回家中,而是去了陆虎的保全公司,由于只有最后一天了,为了防止炒家们做出过激的举动,他必须让天域基金处于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下。
两人在办公室内密谈了半天,具体内容除了两人之外,再无其他人知晓。不过等到钟石走后,陆虎就迅速召集了所有没有任务的安保人员,分发全套的安保器具,甚至还配上了防弹衣,如临大敌的架势让所有人的心都紧张地揪了起来。不过在听到紧急任务只有24小时,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事后会有高额报酬等众多条件后,所有人又是奋兴鼓舞,无不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
而陆虎本人,则坐上一辆路虎越野车,在数个重点目标间来回巡视,在随时做后援之外也有紧急处理意外情况的用意。
当一切都算无遗策之后,钟石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回到家里呼呼大睡,养精蓄锐。
一夜无话。
8月28日凌晨,一大早天气就阴暗无比,看不到任何阳光,稀里哗啦的小雨下得让人心烦意燥。而在早间台当中,主持人反复播报,今天香港将遭遇台风过境,气象台已经挂出了八级大风的风球,节目也友善地提醒市民如无特殊情况,应当避免出门,以免发生突发状况。
坐在去中环的车上,钟石反复敲打着车窗,望着外面空旷的街道,心中默默地想道,今天就是和炒家决战的日子,这一战关乎到香港的前景和未来,而外面这些顶着大风“搵食”的人,又有多少能明白这一战的意义?
只是钟石并不清楚的是,“港府”和国际炒家这一战,基本上已经被传媒们疯狂地炒作了半个月之久,几乎每个关心香港经济形势的人都清楚这一天的意义。而除了需要照常上班的人外,其他的香港人几乎都坐在电视机前,收看相关的财经节目。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并不懂什么复杂的经济学原理,但是都深深地受到了炒家们攻击香港市场的荼害,所以很多人都是支持他们心目中“香港政府”的救市行为。
自然,也有一小部分人,是支持炒家打败“香港政府”的,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此时他们当中的一部分已经将自己和炒家们绑到了一起,变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尽管他们无关大局,但他们也密切地关注市场,希望能够给他们带来好消息。
一路上胡思乱想的钟石,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什么时候,劳斯莱斯已经停在了楼下,直到司机再三催促后,他才意识到属于自己的决战时刻终于到了。当推开车门后,早就等候在此的陆虎赶紧走上前来,替钟石撑开雨伞,两人目光一接触,都察觉到对方眼中浓浓的战意。此时不需多言语,钟石微微地点点头,就在陆虎的护送下走进了大厦。
步入大厦大厅,摁下楼层电梯,就在等候的时候,大厦的管理员畏畏缩缩地走了过来,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钟生,外面那些人,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吗?”
“怎么了?侯伯?”这名大厦的管理员姓侯,是年纪最大的一位,胖乎乎的圆脸经常堆满笑容,看上去就是人畜无害的模样,而且他为人热心,经常帮人拎包开门什么的,一来二去几乎和各个楼层的人都能混个脸熟,就连钟石也不例外。
看着侯伯一脸的紧张,甚至脸色都有些发白,钟石就有些好奇,顾不上已经到了的电梯,满脸奇怪地反问道:“怎么了,侯伯?是不是炒股输了?想从我这里找点内幕消息?我都告诉你了,这些消息都是不可靠的。”
“不是,不是!我早就不炒股票了!”侯伯一把攥住钟石的衣角,一双浑浊的眼球止不住地朝着外面瞟去,在心里思量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钟生,今天外面突然多了很多陌生人,都是黑衣墨镜的,那些人是不是冲着你来的?要不要报警?”
原来是因为这个,钟石顿时恍然大悟,当下轻轻拍了拍侯伯的手,笑着安慰道:“侯伯,你放心啦,这些人不是坏人,而是来防止坏人搞破坏的。你放心地坐大堂啦,今天他们帮你们做事。放心啦,没事的。这些人都是我朋友,如果他们有什么冒犯的地方,你随后可以找我告状的啦。”
紧张了半天,竟然闹了一个这样的大乌龙。侯伯紧张了一个上午的心顿时松弛了下来,再看到自己紧紧地攥着钟石的衣角,赶紧松开,在自己的衣服上飞快地抹了两把手,这才小心翼翼地去掸钟石的衣服,生怕自己刚才弄脏了对方的西服,尽管上面一点灰尘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