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哈比比可没有钟石这般闲情雅致,随手端起手边的酒杯,咕咚咕咚地将红酒大口喝干,随后一抹嘴角边的汁水,喘着粗气道,“还能有什么机会?这一次可是扳倒苏哈托最好的机会,我的智囊团队也是这么说的。谁又能想到峰回路转之下,竟然让他在美国那边做好了公关,这下我们所做的一切全都泡汤了。”
自从上一次和钟石密谈之后,当总统的野心就像春天里的小草一样,在哈比比的心中疯狂地生长着,甚至某些时候,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开始以总统的身份来要求。这种深植于骨子里的对权力的渴望让他像吸毒一样欲罢不能。所以一听到苏哈托政府从海外找来强援,很有可能渡过难关的时候,哈比比破天荒地大声吼叫,发泄心中的不满。
钟石自然也知道,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事实上,根据前世的记忆,在不久后印尼国内发生了默许的骚乱,苏哈托政府因此备受谴责,只能黯然下野。但问题是,钟石并不清楚,这段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苏哈托铤而走险,鼓动民族主义者放手一搏。原本他认为其原因是苏哈托政府这段时间实施的固定汇率制度,但现在看来,很显然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在听到if深度介入之后,他又有些了然了。虽然美国政府和印尼政府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协议,但就目前看来,最终导致问题出现的,应该就是一直到处伸手的if。
为此,在第一时间听到if和印尼方面加强合作之后,他通过香港方面,收集了不少情报,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一个叫做哈续明的人身上。
哈续明,震旦大学国际经济学学士,在国内本科毕业后留学美国堪萨斯大学经济学,在93年获得堪萨斯大学博士学位之后,他进入到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做东亚地区经济研究工作,主要方向是印尼、泰国、马来西亚、新加坡和菲律宾等国家或地区。他目前是if的高级经济学家。
这一次if和印尼达成新的救援协议,代表if方面来帮助印尼恢复经济的就是哈续明和他的团队,整个小组的灵魂人物就是哈续明。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人身上下手!”
钟石分析了if方面的救援团队之后,将攻关的重点放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将这个人的基本情况给哈比比讲述了一通之后,钟石继续分析道,“这个人是典型的经济学上的理性人,很多时候行为举止都是按照经济学经典理论来实施的,其他方面因素的考虑较少,因此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来制造一场可能的混乱,然后在这个情况下让苏哈托自己选择犯错误。”
“犯错误?”听到钟石娓娓道来的分析,哈比比的满腔不满和失望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疑惑和不解,“你说的犯错误是?”
“可能的种族屠杀!”钟石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只是可能的行动,不一定要真的付诸行动。因为我可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事实上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拿督先生,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哈比比目瞪口呆,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就默默地点了点头。
对于钟石的本意,他早就了如指掌。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位年轻人如此固执地认为,苏哈托政府可能会发动一场类似的行动?要是在之前,因为固定汇率制度被冲垮还有可能理解,但现在明显得到强援的苏哈托政府,甚至有意放出风声,说不会再坚持固定汇率制度后,这位年轻人还要强烈地将总统拉下马,这就让他非常费解了。
“问题并不止是这一项!”钟石好像瞧出对方眼神中的疑惑,淡淡地解释道,“有这样一位总统在位,无论如何都是个不稳定的因素,因此我才希望能有一位正直、有担当的新总统来领导这个国家。拿督先生,毫无疑问,你就是那个人。”
“我?”哈比比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不过钟先生,既然你说到总统,那么我想问你,如果我当选总统,该如何解决目前印尼市场的困境?”
“这个吗?”钟石一摸下巴,似笑非笑,“这个可不好说。不过如果严格执行if的决议,加上印尼盾的大幅贬值远远超过相邻几个国家,而且印尼国内市场比他们大得多,还有石油资源,因此我认为只要在其他出口产品上多做一些差异化,相信很快就能突出重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