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钟石只是柔声细语地说道,但安德鲁心思急转之下,哪里还听不明白他的弦外之意,这显然是对安德鲁的工作有些不满了。安德鲁立刻急出一头大汗,慌慌张张地解释道:“钟生,这一次的确是有难言的苦衷。而且还是我们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要知道对方可是中央银行的职员,即便是我们全力运作,也只能到目前的这种局面,再高实在是太危险了。”
对于安德鲁所说的,钟石自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他想趁机敲打一下安德鲁,这才借机说了以上这番话,此时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钟石也就借坡下驴,淡淡地说道:“其实你做得已经不错了。既然对方想要加价的话,那么我们就给他。只不过他想要多少,就得付出足够多的消息,毕竟我们的钱也是辛辛苦苦地赚回来的。”
安德鲁一听,如蒙大赦,擦着满头汗水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钟石的办公室。
……
“打击报复?政治斗争?”自从徐友天被突兀地带走之后,朴熙来一直端坐在自己那间豪华的办公室内,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弄得整个室内烟雾缭绕。
狠狠地摁灭了一根香烟之后,朴熙来又伸手摸向烟盒,结果愕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抽光了所有的香烟。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偌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汉江两旁华灯初上的美丽夜景,却依然解不开心头的那一丝困惑。
“到底是真的商业间谍,还是只是新韩国党针对我个人的一次打击报复?”自从徐友天被带走之后,这个困惑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如果是前者,他大可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他就没那么容易过关了,说不定后续的招数还会接连不断地施展出来。
说到底就是一个保或者不保徐友天的问题。如果保,难免被牵连,如果不保,则寒了手下人的心,委实是个两难的选择。
就在这时,朴熙来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嘟嘟的铃声在这安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看着就在几米外的电话机,朴熙来下意识地一皱眉头,正打算将门外的秘书叫进来训斥几句,不过又瞄了一眼之后,突然心中一动,快走两步,走到桌前接起了电话。
“朴先生,你还好吧?”朴熙来没有说话,话筒里传来一个粗重的男人声音,开口只是略微地寒暄了一句,之后就自顾自地说道:“情报院方面传来的消息是,那个姓徐的小子私自向国外传递关于国家外汇储备的消息,这一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他知道的实在是有限,而且根据消息人士透露,这一次是美国一家大型的对冲基金收买他,利用内部消息做空韩元,相信不会牵扯到你。”
朴熙来闻之一怔,随后立刻大喜过望,连连冲着话筒感谢道:“金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了。你真是犹如我的再生父母,不,你简直比我的父母还要亲……”
他竟然将徐友天平日里“跪舔”他的话原封不动地抄了一遍,然后拿去“跪舔”电话里的那位金先生,而且脸上毫无愧色,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只可惜徐友天没在这里,如果他在的话,肯定会握紧拳头,冲着朴熙来一挥,铿锵有力地夸上一句:“欧巴,fightg!(大哥,加油!)”
这么赤裸的溜须拍马让电话那头的人一阵无语,半晌才反应过来,淡淡地说道:“朴先生,你已经方寸大乱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多想了。”
这番话朴熙来倒是听出味道来了,想起自己刚才那番表现,不禁老脸一红,暗自对自己的失态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反正对方又看不到自己的表现,挺直了腰杆又对着话筒说道:“金先生,这一次多谢你了。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呢?”
他自然很清楚,别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帮助他。现在费一番功夫帮他打探案情,背上一定的政治风险,而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帮助,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所以很快就投桃报李来了。
“……”电话那头就是一阵沉默,就在朴熙来以为对方已经挂掉的时候,突然那头又开口说道:“朴行长,我只是个国会议员,而且还是在野党,并不适合过多地过问国事。不过我和普通的大韩民国的百姓一样,对目前韩元的困境感到十分地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