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伤口被尽数包扎,看手法是细致入微,用的药虽不算上乘,但也绝非害人之物。但重九沦落到这种狼狈境地,自然不会天真地什么都信,于是戒备地盯着虚云,手边下意识去摸什么。
虚云取下挂在墙上的双剑:“剑上凝了脏污,我拿去河边给你洗干净了。”
重九抚着胸口,看他一步一步走近来。倘若这和尚是某处灵山宝刹的佛修子弟,此时看见他双剑剑鞘上的梅花镂纹,便会知晓他出自何宗何门。如果他消息再灵通些,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那些追踪他的人……
然而虚云一脸沉静,只是走到身前,将剑置于枕侧,便在床边坐下来为他把脉。
重九问,声音沙哑:“你会看病?”
虚云自报家门道:“小僧虚云,云游四方,粗浅会些保命医术。”他检查了几处较为严重的伤口,只是微微有些渗血,并无大碍,“你的伤口很多,这几日不要碰水,也不要下地。”
重九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个遍,看了看他的僧袍,又瞥了几眼那靠在墙边,贫瘠得没几样好东西的囊箧,还被喂药时趁机探了探虚云的修为。
他逐渐确定了,眼前这个救他命的小和尚,只是个平平无奇尚未入道的凡间小僧而已,对那些道门纷争根本一无所知。
重九神色些微松动,又很快陷入昏睡当中。
到了晚上,虚云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捧着一钵碎米和一颗鸡蛋。萧倚鹤一直黏在他身后跟着,知道这些是他一家一家化缘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