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人皮肤瞬间枯瘦,一缕缕青烟自尸身中溢出,被那白衣当空斩断。
良久,人群才爆发出一声惊惶至极的叫声,恐惧一下子散开,原本拥向那白衣仙人乞求庇护的人们猛地倒头,惊林鸟似的四散奔逃。
茅屋里的小男孩仍一只手被阿爹提着,一双眼死死盯着他,似倒提着一只野兔,他细杆似的手臂几乎要被拽断了。
“呜呜……娘,爹爹……”正哭得抽搐,一道白羽衣佩玉箫的身影轻轻地落在了碎砾上。
白衣仙长周身无风无雨,墨发垂肩,宁静美好得似山上庙宇里的神佛,玉箫一点,男人就默默然松开了擒抓男孩的手,两眼发直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娃娃见了他,闻到一股好闻清甜的香气,愣愣地盯着,一时忘了哭泣。
“不哭了。”他微微躬身将男孩抱起,从袖中掏出了一粒琉璃纸包裹的糖块,塞到他口中,便将他笼进自己怀里。然后手指只不过轻轻一抬,满地断木茅梗便凌空浮起,又露出了被埋在其下的妇人。
伸手在妇人眉心一探,他微松了口气,便携着这母子二人缓步向山外走去。
男孩吃了他的糖,不知怎的昏昏欲睡,垂在他肩窝当中奶声奶气地唤:“阿爹……”
一剑灵光回到袖中,扑通一声,一具戴着红手绳的尸身倒在大雨滂沱之中,两眼灰白。
白衣人头也不回,耐心抚着孩子的发鬓,直到周围雨声渐消,才将他放下,低声道:“你阿爹要去远方走商,你要乖,好好地照顾娘,知道吗?”
回过头来,已经在一方整洁小院中,周遭东倒西歪着各色同母亲一样昏迷的百姓,院墙隐隐闪着平和的阵光,小孩子哪里能懂什么大道理,拽着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