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又惊又呆,一边纳罕他为何在此,一边又想他怎么还没消气。
他想了一-夜该怎么跟师弟道歉,不该嘲笑他为人无趣没人喜欢,也不应该弄坏师尊赐给他的亲手抄写的心经小册——他明知道薛玄微是如何崇仰师尊,却还幸灾乐祸地以坏掉的手册取笑,实属作死。
自己是做师兄的,理应让着师弟一些,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与他吵架。
不过薛玄微气恼自己也就算了,大没有必要祸及池鱼,迁怒他人。于是伸手拽了下薛玄微的袖子,冒着一嗓子烟灰呛味,沙哑地道:“师弟,你不要跟无致发脾气……”
薛玄微明显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看他,眼神中有他从未见过的压都压不下去的愠火。
他以为那怒火是冲自己的,愣了很久,准备好的一番道歉言辞就那么卡在了齿间,直到薛玄微敛袖横眉而去,而后宁无致连着一众医修丹修冲进来,心急火燎地对他问东问西。
那句“对不起”都没能说出口。
后来,萧倚鹤才知道这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没有多少实感,只是肺脏被热烟燎伤,之后咳了大半月才好,听罢其间凶险,也只是笑眯眯地随口感慨两句,轻佻地眨眼,安慰宁无致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无双实在是……太胡闹了。”宁无致柔声低语的,心疼地喂了药,又喂他喝了半碗蜜水,“若不是薛师弟及时赶到,劈开房门禁制,只怕你——”
他说着,愧疚得眼角都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