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抱起木匣,亲自递到了厉扶仞的手中,于厉扶仞深邃的不见底的视线中,嘴角带着浅浅笑意:“虽说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但圣物珍贵,上神倒也不用不好意思。”
他拍拍小木匣,侧身面向大开的门,语气分明淡然,但其间送别之意再明显不过:“拿去吧。”
厉扶仞艰难开口:“这圣物……”
被凤瑄淡淡回绝:“我若是欲寻,自会自己去找。”
厉扶仞一双翻涌的双瞳几乎变成了黑红色,他只有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在凤瑄面前失控。
身体前所未有的沉重,心中就像是有一把刀,刀身锋利,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脏,及至血肉模糊,再也看不出心脏原来的模样来。
但厉扶仞却只是垂头掩去眼中的异色,接过木匣,于凤瑄风轻云淡的视线中,脚步沉重,一步一步,朝着漆黑如墨的夜色中踏去。
他知道,阿瑄就在身后,目送着他离开。
阿瑄话中的意思,他也不是不明白。
他等了阿瑄千年,这千年里,他把所有能试的方法全部试了个遍,好不容易,天道乞怜他,让他美梦成真,阿瑄真的回来了。
却亲口告诉他说,前尘之事他尽忘却,也希望今后再也不提。
天道同他开了一个玩笑。就好像一个被困的将死之人,心早枯萎,没几天好活了,好不容易寻到了出绝境的钥匙,眼看着即将开锁脱困,重获新生了。
结果开了门又告诉他,其实门后面还是封死了路的死胡同,就算拿了钥匙开了锁,这辈子也还是触摸不到光,死路一条。
他不愿让阿瑄不开心。
但阿瑄于他,更是溺水之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