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对手,他一直有着谨慎之心,所以,他也是眼睁睁地看着,齐国大军的营寨,越来越严密,越来越坚实,大有长期驻扎之势。
注目一会儿,似乎是营寨中的齐军,发现了动静,正在赶来,乐毅这才率军退了下来。
“好生奇怪啊!”
乐毅道了一句。
他身旁副将,名为燕檀,乃燕国公族,燕国离丘君,燕王姬职之兄是也,燕檀此人,今年有五十,为人慎重,深得乐毅之心,此番用兵,是乐毅亲自举荐,以此人为副将,他这么做,也是全了燕王之心。
乐毅深知,他非燕人,更非燕国公族,燕王虽屡屡倚重与他,但心中对他,还是有所担忧的,毕竟这是二十万大军,忠王之臣,不作王所担忧之事,放这样一个燕国公族在身旁,可以消除燕王许多的疑惑,比解释千百句,要强多了。
燕王是雄主,为雄主者,必不轻信于人也。
离丘君燕檀,生得须发皆白,面色黝黑,看着苍老,可其实身体强壮,依旧是夜能御女,行军打仗,驾车沙场,无有不可。
他见乐毅这样说一说,面带疑惑,便问其故。
“这几日来,我每每来此,这位齐国大将军都是在修筑工事当中,将如此多的军力,和如此多的时日,都放到了这修筑工事之上,这无疑是在浪费时日,难道还不令人奇怪吗?”
乐毅驾车在中,离丘君在一旁跟随,他听乐毅这样一说,更是不解其意。
“两军对垒,这取胜之法,首先就要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只有不败,方才有取胜之法,齐军修筑工事,这便是防备我燕,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难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燕檀对乐毅,素来是敬重,他年纪是大了,可却也好学,每每有问,则要向乐毅问个细致,然后再记下来,将来学以致用。
“是离丘君不知这匡章也,昔年,秦人司马错说匡章,为天下勇之冠,而我乐毅善众,善谋也,这部司马兵书,传流至今,已成为天下人了解天下名将的重要来源,无有虚言,既然匡章为勇之冠,那如何会有这般缩手之时?
想想那奇袭临淄,进入阳谷,攻伐河东,这哪一战,匡章不是勇猛突进呢,今日,他只顾坚守,事出反常,难道不令人生疑吗?
再者,此战,是齐攻我燕,收取失地之战,那匡章目的,乃是直入我燕腹地才对,但如今呢,两军还在饶安,这无疑与齐国策不符。”
被乐毅这样一说,燕檀的确是觉察出了不对。
现在两军对垒,都有半月之久,齐人不仅是没有来挑战,更是连斥候也很少派出来,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