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一开口,就咄咄逼人,一副盛气凌人之态。
夏嵍闻之,神情一凝。
他再看之后那些氏族首领,这些人原本是魏国的臣民,如今跟在秦王的身后,是一点都没有违和之感,就好像他们原本是秦人一样。
所闻这些,所见这些,夏嵍的神情,还如何能痛快起来呢。
“哈哈,秦王说笑了吧,魏秦水火,至于宣战,的确是没有必要,但外臣前来,也并非是为了投降,而是为了劝退,趁秦王在能退之时,趁早撤退。
这投降的意思,是我公子理降于秦国也,献城纳地,将所有的一切,都献给秦王,而这劝降,则就不一样了,是在劝告秦王,速速退出我魏国之地,因为我魏国,对秦还有一战之力,若是秦王现在不走,那日后必定会被我大魏所伤!”
夏嵍不起波澜,宠荣不惊,将秦王的话,又给怼了回去,看他这样子,是个伶牙俐齿的人。
到现在,安邑已是一座死城,被秦军围困的严严实实,外面半点儿的消息,都是传不到城中的,就连这位安邑公子的使者,也是用吊篮从安邑城墙上放下来,他出来之后,就被秦军一路护送,来到曲沃城,这沿途他是接触不到任何一个外人的。
秦国这样的严防死守,就是不想让夏嵍接触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只需让他得到,秦王想让他得到的消息就足够了。
对此,嬴荡只有一笑。
“哈哈,此事暂且不提,使者先随寡人入城,寡人早就耳闻,夏嵍乃是河东名士,今日要大摆宴席,与尔痛饮!”
秦王好似变了一副脸,抓着夏嵍的胳膊,是一脸的热切。
见他如此,夏嵍自然也不会在这上面纠结,他遵从秦王,随他入城。
在这一路之上,嬴荡都在跟他说,这曲沃哪里哪里的好,秦国打算将来如何治理,哪位氏族首领,非常有才华,秦国已经对他进行重用了。
语气虽然诚恳,但秦王之嚣张,尽皆在他一张面上,至始至终,夏嵍都没再反驳,对这位秦王,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个基本的判断。
半个时辰后,曲沃城府,秦王屏退左右,只留他与夏嵍两人共饮。
“方才使者所说,乃是劝退,但我秦军远道而来,此战死伤将士也是不少,若就只是这样回去,不仅是寡人不甘心,纵然我大秦的将士,也不甘心吧?”
双方都是在试探。
魏国使者前来,就是试探秦国的战略意图,那他这个秦王,也要试探一下,那位安邑公子,是真的很有决心与秦军死战呢,还是只希望秦军快快退兵,若是希望退兵,那这劝降,就必须得拿出来足够的诚意来吧。
酒过之后,夏嵍放下了手中的酒爵。
若是按照他所思,不如就与秦人死战到底,三月之内,大梁必有支援,拖死秦人,但安邑公子,还是在妄想着与秦人苟合,所以对秦王,还是开出了一些条件的,纵然他不接受,他也要说出来。
“回秦王,若是秦王退兵,公子理可上报魏王,割阴晋十邑给秦国,再以十万石粮草犒劳秦军,不知秦王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