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逃出去。
因她逐渐出落得楚楚可怜,在给各人取花名时,鸨母特意把留给日后花魁的名号给了她——玉奴。
天知道她有多恨这名字,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待价而沽的女奴!
因她向来会察言观色,渐渐打消了鸨母对她的监视,她制定了详密的计划,等着在两月后的元宵闹花灯那日出逃。
然而画舫船舱里关进来的一个姑娘却彻底打乱了樱樱的计划。
“不知道从哪拐来的,那通身的气度瞧着倒像个官家姑娘。”
“嘁,再是千金小姐,打你几顿,还不是就乖乖去接客了?”
小丫头叽叽喳喳谈论着船上新来的那个姑娘,被恰好路过的她听见。
“我去送吧。”她向两个小丫头伸出手,示意她们把那一碗清水和半碗掺了砂子的馊饭交给她。
见是她,念及她几乎板上钉钉的花魁身份,小丫头们不敢多说,把饭食交给她就匆匆跑远。
进入阴暗潮湿的船舱底,光通过唯一一扇巴掌大的窗户投射下来,照在那张惨白的脸上。
确实漂亮,可惜了落到这种地方来——这是樱樱瞧见许瑛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吃饭吧。”她摸出今早剩下的半个馒头放在碗中,虽然冷硬了些,但总好过馊饭。
樱樱见多了初初上船时心高气傲、总以为能撑着一口气熬过去的姑娘,见她迟迟不肯转身过来,冷笑两声,转身就走。
“要打死人嚜!”同屋而住的姑娘听着那惨叫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半夜里嘟嘟囔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