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樱心底仿佛打翻了醋坛子,酸得不行, 面上却还装得客客气气, 同她笑道:“我就是太疲懒了, 不如姐姐懂事勤快,姐姐可千万别笑话我, 不然我都不敢往老太太跟前凑了!”
宋芷柔嫁去赵家一年,当了半年掌家媳妇, 上有处处挑剔的婆母,下有看人下菜碟的恶仆,平日应付各种人情往来、鸡毛蒜皮,哪会听不出樱樱话里若有若无的挤兑?
但她想到昨日陆闻君对自己的嘱咐, 心底明白了大半。
妹妹这是吃醋了。
她拉着人在院子葡萄架旁坐下, 轻笑道:“老太太用完了早膳正在念经, 一时半会儿用不着人,妹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我一起去瞧瞧阿云?”
阿云!
一听到这亲昵的称呼,樱樱藏在轻纱袖下的手立马就攥紧了。
陆家家风严明,三房郎君们和睦相处,从无兄弟阋墙的丑闻。然而就算郎君们亲密至此,她可从没听过二郎、四郎五郎称呼陆云渡为“阿云”。
唯有陆闻君一人如此称呼,可他俩是亲兄弟,樱樱自然酸不到大郎君头上去。
就连他们最好的时候,她直呼陆云渡的名字,他都要臭脸呢,更何况叫他小名。然而如今宋芷柔却这样自然地称呼他……
樱樱掐着手掌心,面上却是笑盈盈的,“我还得回房写功课呢,就不去叨扰姐姐和世子爷了。”
宋芷柔闻言,却是微微皱眉,叹了一口气,“阿云手伤着了,却不知怎的犯了倔脾气不肯上药。这时节秋老虎还在,说不定伤口就邪祟入体了,对自己的身子却还这般不上心。”
陆云渡受伤了?原来那日惊马时,她听到的声音并非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