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不在,几个姑娘渐渐有恃无恐起来,逼着要她一口气做出四首诗来。
她哪能招架得住,勉强作出一首后,听着那些贵女们掩饰不住的笑声,强撑着没有落荒而逃,却在诗社散后躲到人迹罕至的竹林中暗自委屈。
她从小就明白,要让别人看见自己,就事事都要做到最好。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努力了,却不想那些自己曾经拼了命去争取的东西,于这些天之娇女而言,不过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触手可及,也就意味着毫不在意。
胸腔中酸意涌动,从前刺心的回忆又在眼前浮现,她咬着唇任由眼泪湿淋淋地流了一脸,却发现马车迟迟没有启动。
她几乎是想插翅逃离这个让她出尽洋相的地方,忍不住一摔帘子道:“怎么还不走!”
然而不巧,陆三公子正弯腰打算进马车,那青绿软缎帘子就这么摔在他如玉的脸上。
“妹妹胆子不小啊。”他抱臂冷笑道。
樱樱哪想到他会追过来,而自己还发脾气把车帘摔到他脸上……她人还在气头上,咬唇别过脸去不肯搭茬。
陆云渡一弯腰,不请自来地进入车厢中坐下。
他人高腿长,一来就占据了整个车厢中最好的位置,背靠着她的引枕,手搭着她的小几,长臂长腿,存在感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即使两人同处一个狭小车厢,却相看成厌,谁都不肯开口说话,一时间车厢里只有樱樱无法抑制的低泣声。
直到马车在陆府门前停下,闭目养神了一路的陆云渡才睁开眼,见她还在用帕子拭泪,终于皱眉开了金口:“你这样子,若是让祖母瞧见又该怎么解释?”
这丫头惯会讨祖母欢心,总不能说在公主的小宴上受了委屈,滴滴答答地掉了一路的眼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