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墨梅图便跃然纸上,不过轻轻几点,墨梅那迎风而立、傲雪临霜的气度便呼之欲出,鼻端仿佛已有墨梅凛冽冷香萦绕。
“樱樱有福气了,平日多少人求着你二哥作画他还不肯呢,你一来他就眼巴巴地给你作画!”
内间突然传来这一声,樱樱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是老太太午睡完起身了!
她轻推一把挨着她坐在榻边的陆愁余,连忙趿上藕粉绣花鞋,起身前去搀扶老夫人,“外祖母怎么这样早就起身了,何不多歇歇?”
陆老夫人由她搀扶着在梨花榻坐下,拍拍她的手笑道:“老咯老咯,午间睡多了晚上该睡不着了。”
“祖母说的是哪里的话,您福如东海着呢。”在梨花榻侧边的陆愁余也起身给老夫人斟茶,一边笑嘻嘻地插科打诨。
老夫人抿了一口清茶,才瞧见红酸枝小几上那厚厚一沓佛经,“你这丫头,不过一中午的功夫就抄了这许多?手可酸了?”
“不碍事的外祖母,我写得快,一会儿就抄好了。”樱樱一边手脚轻快地替老太太捏肩捶背,一边抿唇微笑道,和方才同陆愁余对峙时那咋咋呼呼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还是姑娘孝顺,若是你们一个二个能有樱樱半点懂事,我哪里还用得着操心?方才怎么惹你妹妹生气了?”老夫人招呼她坐下来歇息,嘴里却是在揶揄一旁没个正行的陆愁余。
“外祖母,二哥哥同我玩笑呢,我没有生气。”寄人篱下,樱樱哪敢当真告状告到老夫人面前去,连忙开口劝阻。
陆愁余却毫不在意地承认了,“都是孙子的错,笑得妹妹恼了,只好画了幅画来赔罪,还望妹妹原谅我。”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墨梅图。
老夫人笑道:“樱樱又不知道,你少在她面前显摆你那点名声,免得说出去贻笑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