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心疼表侄孙女,特地派人南下江南,去将孤苦伶仃的许家小姐接回来。
众人等了足足有一月功夫,人总算来了。
庭院外传来些略微动响,候在外的侍女们一层一层地传话,三四个小丫头簇拥上来,挣着打起墨漆竹帘,轻声道:“表姑娘来了!”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为首一人墨发高束,身着雪青长袍,形容光彩昳丽中,自有一分冷峻威严在。
坐在梨花炕上的陆老夫人笑道:“难得云渡有这份心,亲自去接你妹妹。”她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怪性子,平日最不喜欢年轻小娘子沾身,竟能劳驾他亲自去接人,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陆云渡让到一旁,众人才瞧见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小姑娘,只一眼,竟再也移不开目光——
杏眼桃腮,唇红齿白,眉心一点红痣,衬得俏皮可爱,穿一身浅粉襦裙,裙角绣着两朵精巧桃花,瞧着娇怯软糯,惹人怜爱不已。
陆家这一代,三房所出全是儿郎,半点不沾女儿香。女眷们平时受够了一群皮猴似的半大小子,突然来了个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只觉如同在夏日用了碗酥酪樱桃浇,透着甜丝丝的凉气。
陆老夫人年纪大了,慈祥和蔼,一见面便拉着樱樱的手问长问短,听说她走一月水路,染上一点风寒,连忙着下人去开库房取药材来。
樱樱对着各房女眷一一见礼,复又给老太太磕了两个头,这才挨着老太太身边坐下。
见陆云渡负手站在一旁,一脸置身事外,老太太暗笑孙子这冷清的性子,不由招手道:“云渡,过来同你妹妹一道坐吧,她怕生,只认得你呢!”
听老太太这样说,樱樱只低头装作害羞模样,轻声道:“还未曾多谢大哥哥送我过来。”